1955年,艾青与刚调到中国作家协会的高瑛相识。1956年3月27日,艾青与高瑛结为夫妻。
认识艾青之前,高瑛爱艾青的诗;认识艾青之后,她更爱艾青这个人。艾青为人真诚,从不装腔作势,更不会说假话,高瑛说:“他比我还要真实。”艾青认识高瑛后,也为高瑛的率真、美丽所打动。高瑛是一个要强的人,天真、幼稚,不隐瞒任何事情。她的典雅独特的气质,使艾青深深地爱上了她,并开始追求她。
那时,艾青同韦嫈感情已经破裂。
高瑛已有过一次婚姻,但并不幸福。
于是,共同的遭遇使他们相爱了,走到了一起。当时,高瑛比艾青小23岁,已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带着两个孩子,高瑛走进了艾青的生活中,四口人组成了一个新的家庭。
1956年3月27日,既是艾青的生日,也是他同高瑛结婚的日子。尽管在这之前,艾青在文艺界已开始遭到批评,但深深爱着艾青的高瑛毅然决定宣布他们的婚事。
然而,艾青和高瑛谁也没有想到,一场运动正在向他们逼近,他们爱情与婚姻的序幕,正是苦难生活的开端,并从此决定了他们将相依相伴熬过最苦难的岁月。
1957年,反右斗争开始了。丁玲等被打成“反党集团”。
作为丁玲的朋友,艾青想不通。虽然他没有写过一张大字报,没有
任何攻击党的言论,虽然他只是说了“丁玲并没有反党嘛,她并没有跟国民党走嘛,还是到了延安,跟着共产党走嘛。”他也只在作家协会的党组织生活会上说过“不要一部分人总是整人,一部分人总是被整”的话。所以,艾青只是替丁玲说过话,他只是对文艺界的宗派主义发过牢骚。但他说的是真话,说真话的后果是:被责令检查,接着是一顶“大右派”的帽子,随着是一连串的惩罚:
1957年12月被开除出党;1958年4月被撤消一切职务。这还不算,艾青一家人的厄运才开了头,作为“大右派”的妻子,高瑛开始受到迫害。单位有人找高瑛谈话,想通过她来检举、揭发艾青等人的反党反社会主义言论。但高瑛什么也交代不出来,她写道:“最近,我因为生孩子,不知道这个情况……”有人还不死心,想逼她就范。一天,
单位通知高瑛开会,到了会场,高瑛才知道是团总支大会。人很多。主持会议的人说:“今天这个会,是专门欢迎高瑛同志勇敢地站出来,同‘丁陈反党集团’划清界限,勇敢地检举揭发他们的反党反社会主义的罪行的。”
听到这话,高瑛只觉脑子一片空白,耳中嗡嗡作响,她完全没有一点思想准备啊,她怎么可能出卖自己心爱的丈夫,而且真的从来没有听到过什么反党言论啊。安静下来后,高瑛发言说:“我首先声明,我不知道今天这个会是专门为我开的。我虽然生活在他们中间,但我确实没有看到和听到他们有什么反党反社会主义的言行。所以,我没法揭发。”
会场一下乱起来,不少人冲着高瑛大喊大叫,各种难听的话迎面而来。
高瑛思绪万千。她从小就参加了革命。党教育她实事求是,不能诬陷好人,也不包庇坏人。她没法和艾青划清界限,更不能和艾青离婚。“为了纯洁团的组织,我自动提出退团。”高瑛的决定,令大会所有的人目瞪口呆。但她说完就站起来,头也不回地逃离会场直奔家里。
回到家中,高瑛抱着艾青大声痛哭:“艾青,我是从会场上逃出来的。”望着伤心的妻子,艾青深感内疚:“高瑛啊,跟着我,让你受苦呵!”
“你上刀山下火海,我都跟着你;你到哪儿,我就到哪儿。我什么也不怕,要死,咱们死到一块。”高瑛说。
在严酷的现实面前,艾青濒于崩溃。他想不通:自己被打成右派,简直是笑话!我怎么可能反党反社会主义,怎么可能成为右派?
看到报纸上赫然显示的“反党集团”名单中自己的名字,艾青的精神绝望了,不禁失声痛哭,他有太多太多的委屈啊。
一天半夜,艾青突然从床上蹦起来,手击拍着墙,一边大喊大叫:“你说我反党吗?你说我反党吗?”一边用头撞击墙面。高瑛看到丈夫被折磨得精神失常的样子,泪只能往心里流,她一把抱住艾青,抚摸着他的头,像哄小孩似的说:“没事了,没事了,你这是做梦。”清醒过来的艾青,抱着高瑛哭道:“高瑛呵,做人太难了,我真想去做鬼!”
在那个艰难的岁月里,高瑛以她女性特有的爱心和细心,在关怀爱护着一个诗人。
她带艾青去劳动人民文化宫,去看那些老人们下棋;
她陪着艾青去中山公园,去看各种花卉。
一次,他们刚坐上一辆三轮车,神志恍惚的艾青,便用手去打车夫的屁股,大喊道:“你说我反党吗?你说我反党吗?”
三轮车夫很恼火:“你这同志怎么打人呢?”
高瑛赶忙解释:“对不起,他精神不好,我多付给你车费,快走!”一边安慰艾青:“我们看花去了看花去了。”
从那以后,为了不再让艾青的精神受到刺激,每天早上,高瑛就站到门口去等报纸,收到报纸后,她总要先检查一番,凡有“反党集团”和“右派”之类字样的报刊杂志,就赶紧扔进垃圾箱里——在那血雨腥风的年代,一个平凡而又伟大的女性,就是这样,用坚贞的爱情支撑着瘦小的身体,使自己站成一道墙,为诗人遮着风、挡着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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