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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心吴文藻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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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心(1900 1999),原名谢婉莹,福建福州长乐横岭人。现代著名诗人、作家、翻译家、儿童文学家。在北京协和女子大学、燕京大学上学时,便已发表不少小说、诗歌和散文,20岁出头就名满中国文坛。1923年到美国威尔斯利女子学院留学,陆续发表总名为《寄小读者》的通讯散文,成为中国儿童文学奠基之作。1926年获文学硕士学位,以优异成绩取得奖学金。同年回国,曾任教于燕京大学、清华大学、日本东京大学等校。新中国成立后任《人民文学》编委、中国作家协会理事、中国文联副主席等职。

吴文藻(1901 1985),江苏江阴夏港人。著名社会学家、人类学家、民族学家。1917年考入清华学堂。1923年赴美国留学,进入达特默斯学院社会学系,获学士学位;后进入纽约哥伦比亚大学研究院社会学系,获博士学位,并获该校“最近十年内最优秀外国留学生”奖。1928年回国以后,先后在清华大学、燕京大学、云南大学、中央民族学院等校任教,成为中国现代社会学、人类学奠基人。著名学者费孝通、林耀华、黄华节、瞿同组、黄迪、李有义、陈永龄均曾师从吴文藻。

一个是前途无量的青年学者,一个是未来中国文坛最富生命力的女作家。冰心和丈夫吴文藻的爱情故事,始于远洋客轮上一次阴差阳错 在前往异国的旅途中,他们开启了延续60余年的美好情爱人生。

阴差阳错,海上相识

1923年8月17日,“杰克逊总统号”邮轮缓缓地驶出黄浦江,从上海启程开往美国西雅图。在这艘船上,有许多前往美国的中国留学生,冰心就是他们其中的一位。她这年才23岁,刚刚以优异成绩取得美国威尔斯利女子学院的奖学金,此行正是要前往大洋彼岸深造。

这是冰心第一次经历这么远的航程。她站在甲板上,兴奋地眺望着大海,看着海鸥在追逐着船尾掀起的一阵阵浪花。这时她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原来,她的同学吴搂梅的弟弟、清华学生 吴卓也在这条船上。冰心临行前夕,吴搂梅还特意从美国给她写了一封信来,请她一路上代为照顾弟弟。可是,冰心并不认识吴卓,于是就请同学许地山帮忙,到清华中国留学生中找一个姓吴的同学

也不知是许地山听错了,还是谁传话没传清楚,结果,许地山把同是前往美国留学的清华学生吴文藻给找来了。当时的吴文藻身材魁梧,高高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玳瑁镶边的眼镜,两道眉毛又粗又黑,很是俊朗。冰心还以为他就是吴卓,便亲切地问:“你姐姐来信说,你也乘这一班船去美国 ”

这句话把吴文藻弄得一头雾水,他暗想:“不对呀,我的姐姐住在江阴,家境贫寒,根本没有上过学,怎么就认识眼前这位燕京大学的留学生呢?”想到这儿,他便急忙问道:“家姐文化低,不知她什么时候给你写了信?”

冰心顿时也被问愣了,心想:“明明刚刚写了信嘛!”便说道:“我前几天刚接到她从美国寄来的信,说吴卓 ”

“噢,”这下两个人才知道,原来是认错人了。冰心的脸顿时红了起来,而吴文藻也尴尬地站在那里。不过,吴文藻发现,眼前的冰心显得格外动人。

两个年轻人就这样认识了。不一会儿,他们就忘记了刚才的尴尬,开始倚靠在邮轮的栏杆上,一边看海,一边闲谈。

“你到美国想学什么?”冰心问吴文藻。

“我想学社会学,”吴文藻说,“那你去美国学什么呢?”

“我想学文学,选修一些英国19世纪诗人的功课。”冰心回答说。

这时,吴文藻就列举了几本英美著名评论家评论拜伦和雪莱的书,然后问冰心:“你看过这些书吗?”

“我都没看过。”冰心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你是学文学的,可这些书你都没看!如果你不趁在国外的时间多看一些课外的书,那么这次到美国就算是白去了!”

吴文藻爽直的话语,让冰心感到有些脸红。原来,早在此前,冰心就已经在国内发表过多篇作品,诗集《繁星》和小说集《超人》已经在国内出版,在文坛上也是小有名气。此次在船上,经过介绍而认识的朋友,一听说她就是冰心,也都非常客气地说:“久仰!久仰!”可没想到吴文藻和她初次见面,就直率地指出她的不足之处。这句话刺痛了冰心令她心中非常不平静。同时,也让她深刻地记住了“吴文藻”这个名字,并把他作为自己的第一个诤友

由于海上的旅途十分漫长,同船的梁实秋就提议办一份文学性的墙报,调剂一下单调的海上生活。很快,梁实秋、冰心、许地山、顾一樵等几个爱好文学的人,兴致勃勃地办了一份名叫《海啸》的墙报,张贴在客舱的入口处,供大家品阅。

这一天,大家正一边看新张贴的墙报,一边热烈地讨论着。不知怎地,有位学生就提到了吴文藻,说:“吴文藻是我们班的同学,有个女生一直在追他,这次出国前还要送他礼物,而他却告诉人家: 我这一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们就做个好朋友吧。 你们说这个吴文藻傻不傻?”

听了这话,大家都笑了。说着无心,听者有意,冰心就把这话暗暗地记在了心里。一天,冰心在甲板上遇到吴文藻,就问起这件事来。吴文藻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吞吞吐吐地说出了自己的一段经历:“那是我乘火车回江阴度暑假,车到山东后,上来一位女子。我按我们清华的规矩给她让座,她告诉我,她在山东女子师范教书,也是回江阴度假的。回学校后,她觉得我这个人挺实在的,又知道我要出国,就送了一枚领带上的别针,是心形的,背后有个 爱 字。我是怕耽误人家,才说出那番话的,结果同学们都说我傻,让我不妨把她作个后备。可是,我觉得那样做对不起人家。”听了吴文藻的这番话,冰心不由地对他产生了好感。

异国他乡,缔结情缘

邮轮到了美国之后,留学生们便各自东西了。吴文藻前往新罕布希尔州的达特默思学院攻读社会学,冰心则来到波士顿的威尔斯利女子学院就读。

入学后不久,品貌俱佳的冰心就接到了很多来信,都是同船的男留学生们写来的,他们在信中表达了对她的倾慕之情,希望能够多交往。冰心注意到,惟独有一个人没有给她写信,只是礼节性地寄了一张明信片给她,这个人就是吴文藻。

冰心心想:“看来吴文藻这个人还真是很特立独行。”这反倒让她对吴文藻产生了兴趣。对于那些写信给她的男留学生们,冰心一一用明信片进行了回复;唯独吴文藻这个写明信片的人,她是用一封正式的信件回复了他。

吴文藻接到冰心的这封信后,感到有些意外;但说句实在话,他对冰心的第一印象还是非常好的。他还记得自己在船上跟冰心说过的话,为了让冰心多读一些书,他把公费生有限的钱都省下来买书、订杂志。他还在阅读的过程中,把重要的内容用红笔画上圈圈;等都读完之后,就精心包好,寄给在波士顿的冰心。冰心每次收到吴文藻邮寄来的书,就抓紧时间看,读得非常认真,就像看老师指定的参考书一样;而且看完就及时写信,告诉吴文藻自己的读书心得。就这样,冰心和吴文藻开始了固定的书信往来。

天有不测风云。冰心入学后不到3个月,就患了肺病。不得已,她只好住进了沙穰疗养院。虽然学校的老师和同学们都经常去疗养院探望她,但身在异国他乡的现实,以及疾病带来的痛苦,都让冰心这个20多岁的女孩子情绪无比低落。就在这时,吴文藻来了!

吴文藻原本并不知道冰心生病住院这件事,他只是想趁着圣诞节放假之机去纽约游览。可当他路过波士顿的时候,想到冰心就在这所城市就读,便提议停留几天,打算和冰心见一面。但当他到学校一打听,才知道冰心因病住进了疗养院。吴文藻想也没多想,就急忙赶至疗养院,见到了正躺在病床上、郁郁寡欢的冰心。

“听说你病了,我赶过来看看。你千万别着急,要配合医生的治疗,好好养病。”吴文藻和声细语地安慰着冰心。

“谢谢你来看我。”冰心见吴文藻专门在波士顿停留来看望自己,觉得心里暖洋洋的。她听了吴文藻的安慰之后,更是鼓起了战胜疾病的勇气。

这次见面,让冰心的精神状态大为好转,病情也有了起色。经过半年的疗养,在吴文藻的安慰和鼓励下,冰心终于在第二年的夏天病愈出院了,又回到了令她朝思暮想的威尔斯利女子学院。

经过这件事之后,冰心对吴文藻的情愫开始萌发。她在《寄小读者 十九》中写道:

“爱在右,同情在左,走在生命路的两旁,随时撒种,随时开花,将这一径长途,点缀得香花弥漫,使穿枝拂叶的行人,踏着荆棘,不觉得痛苦,有泪可落,也不是悲凉。”

1925年,吴文藻收到冰心写来的一封信,信封中还附有一张入场券。吴文藻仔细一读,才知道以梁实秋为首的中国留学生,决定在波士顿公演一部中国戏剧《琵琶记》。冰心在这部戏剧中也将出演一个角色。她希望与吴文藻一同分享这个好消息,所以就写信邀请吴文藻来波士顿看戏,并随信寄了张演出入场券。

吴文藻当然明白冰心的心意,但他思虑再三,还是觉得此去波士顿路途遥远,再加上学业太过繁重,不过最重要的是吴文藻还没有勇气去往爱情方面想。于是他就写了封回信,婉言谢绝了冰心的好意。

此年3月28日,《琵琶记》在美国波士顿美术剧院公演。冰心得知吴文藻不能前来观看,觉得非常沮丧。尽管戏剧已经开始了,但她仍站在舞台上屡屡向台下张望,心中希望奇迹能够发生。果然,奇迹发生了!台下出现了吴文藻那熟悉的身影。那一刻,冰心心中的喜悦无以言表。

原来,吴文藻自回信婉拒了冰心的邀请后,心里也感到很不是滋味,他心想:“冰心一片诚心邀请自己,可自己却以学习忙为由而拒绝,这实在是说不过去。”于是,他就放下手头的事情,专程赶到波士顿,来看有冰心参加演出的《琵琶记》。

演出结束以后,冰心悄悄地来对吴文藻说:“上次生病你来看我,我很高兴。”说完,便羞涩地转身离开了。这一句话,让吴文藻感受到了她深藏在心底的情意。

此年夏天,冰心开始学习第二外语。她参加了康乃尔大学的暑期学校,补习法语。当冰心来到康乃尔大学时,她惊讶地发现,吴文藻居然也在这里。

“你怎么也到这里来了呢?”冰心惊喜地问。

“真巧,我也是来补习法语的。”吴文藻说。

听了这话,两人不觉地会心一笑。

那个暑假,成了冰心和吴文藻的二人世界。他们上午上课,下午则到湖上泛舟。一天,当他们又去湖上泛舟时,吴文藻终于鼓足勇气问道:“你看,我们可不可以最亲密地生活在一起?做你的终身伴侣是我最大的心愿。当然,你不一定立即回答,请你考虑一下。”

冰心听了他的表白后,心里也感到非常激动,但她还是表示要回去考虑一下。

第二天,他们又见面了。冰心说:“我自己没有意见。但是我要得到父母的同意,才能最后定下来。”这表明,在冰心的内心里,已经接受了吴文藻的求爱。

那天回来之后,冰心用娟秀的小字写下了一首爱情诗:

躲开相思

披上裘儿

走出灯明人静的屋子

小径里明月相窥

枯枝

在雪地上

又纵横地写遍了相思

1926年7月,冰心顺利从威尔斯利女子学院毕业,返回祖国,到自己母校燕大、吴文藻母校清华任教。而吴文藻则继续留在美国的哥伦比亚大学,攻读博士学位。冰心回国前夕,吴文藻来到波士顿与她依依惜别。临了,吴文藻还交给冰心一封长信,请她带给自己的父母。

原来,这是吴文藻写给冰心父母 谢葆璋夫妇的一封求婚信。

在这封求婚信中,吴文藻写道:

“爱了一个人,即永久不改变。令爱是一位新思想与旧道德兼备的完人。我自知德薄能鲜,原不该钟情于令爱。可是爱美是人之常情。我心眼的视线,早已被她的人格的美所吸引。我激发的心灵,早已向她的精神的美求寄托 我由佩服而恋慕,由恋慕而挚爱,由挚爱而求婚,这其间却是满蕴着真诚。

“我誓愿为她努力向上,牺牲一切,而后始敢将不才的我,贡献于二位长者之前,恳乞您们的垂纳!”

冰心父母在看完吴文藻这封情真意切的求婚信之后,欣然同意了他们两人的婚事。

琴瑟合鸣,携手人生

1929年6月15日,29岁的冰心与28岁的吴文藻,在燕京大学未名湖畔的“临湖轩”举行了西式婚礼。燕京大学校长司徒雷登作为主婚人,见证了这对幸福新人的婚礼。来宾只有两校同事、同学,待客之物一共只花了34元。新婚之夜,他俩是在京西大觉寺度过的。

他们结婚以后,居住在燕南园的一座小楼里。吴文藻专心于学术研究及安排学生出国深造,冰心则肩负着教学、写作和养育子女的责任。虽然冰心和吴文藻都是对待学问极其严谨的人,可他们之间的生活却充满了情调和乐趣。

吴文藻的书桌上,摆着一张冰心的照片。她问他每天是否真的看,他说当然。有一天,冰心从镜框里取出自己的照片,换上影星阮玲玉的,吴文藻好几天也没发现。她提醒他:“你看桌上的照片是谁的?”他这才笑着说:“你何必开这样的玩笑。”

冰心曾写过一首宝塔诗:

香丁

羽毛纱

样样都差

傻姑爷进家

说起真是笑话

教育原来在清华

一般的人读起这首诗来,恐怕都会是一头雾水。原来,这首宝塔诗当中是有“典故”的,那是吴文藻先生的笑话集锦,它的每一句都反映了吴文藻的一个笑话。比如说:

“马”是说当时小孩子们把点心“萨其马”简称为“马”。有一次,冰心让吴文藻上街去买“萨其马”,结果吴文藻到了点心铺就说他要买“马”,闹了个大笑话。

“香丁”是指冰心婚后不久,有一天和丈夫一起回娘家;下午,冰心和母亲一起在楼前的丁香树下观赏丁香花,而吴文藻却依然在家里读书。母亲让冰心把吴文藻喊出来休息一会儿。吴文藻虽然人来到了丁香树下,但心思却还在学问上,他应酬似地指着树上的花问妻子:“这是什么花?”冰心回答说:“是丁香花。”吴文藻听罢点点头说:“噢,是香丁花。”结果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羽毛纱”是说有一次,冰心让吴文藻外出为岳父买一件双丝葛的夹袍面子。吴文藻到了“东升祥”布店后,却把这些给忘记了,竟糊里糊涂地说要买1丈多羽毛纱。店员觉得奇怪:你要买1丈多的羽毛纱干什么用呢?因为与冰心熟,就打电话去问她,这才知道吴文藻又闹了一个大笑话,把“双丝葛”当成了“羽毛纱”;而且是一件,并不是1丈。冰心父亲当场说:“姑爷可不是我替你挑的。”父女相视而笑。“傻姑爷”也因此得名。

抗日战争爆发之后,冰心随吴文藻到了昆明。当她见到清华大学校长梅贻琦先生时,便向他说了这首诗。意思是说,吴文藻这个“书呆子”,是清华大学培养出来的。

梅校长和当时在场的几个清华同学,听完这些故事后笑得前仰后合。最后,梅校长以进为退,给冰心这首诗的后面又续了两句,原诗就变成了:

香丁

羽毛纱

样样都差

傻姑爷进家

说起真是笑话

教育原来在清华

冰心女士眼力不佳

书呆子怎配得交际花

玩笑一开,在场的清华同学都乐了。冰心这才觉出“作法自毙”的味道。

1942年他们在重庆,吴文藻患了严重的肺病。当脉博一分钟只有36下时,冰心两腿发软了。她出去找人,连一个小山坡也走不过去,只觉着丈夫要“完”。然而,吴文藻在中央医院奇迹般地缓解了过来。当时物质极度匮乏,出院后的补品,只有亲戚送来的一只鸡、两个广柑。

吴文藻和冰心一对伉俪携手度过了国内战争、抗日战争、解放战争,并迎来了新中国的成立。新中国成立后,吴文藻继续执着于学术研究;冰心则全力照顾家庭,养育子女。1958年4月,吴文藻被错划为“右派”,这件事沉重地打击了他们全家。幸而在冰心的耐心开导下,吴文藻才从这场无妄之灾中挺了过来。1959年12月,吴文藻被摘掉“右派分子”的帽子。

1983年,吴文藻和冰心已携手走过54年相知相爱的岁月。也是在这一年,他们搬进了中央民族学院新建的高知楼新居,这对爱侣终于又过上了幸福悠闲的美好时光。用冰心的话来说,那段时间是“终日隔桌相望,他写他的,我写我的,熟人和学生来了,也就坐在我们中间,说说笑笑,享尽了人间 偕老 的乐趣”。

也许是上天也妒忌这对爱侣的幸福吧。1985年6月27日,吴文藻因脑血栓发作住进北京医院。其后,他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无法听到冰心附在他耳边的深情呼唤。9月24日,吴文藻带着他对冰心的深深眷恋在北京逝世,享年84岁。

1年后,冰心写出文章《我的老伴吴文藻》,深情地回顾了他们忠贞相爱、患难与共的56载人生旅程。在谈到他们的晚年生活时,冰心动情地写道:

“他的也就是我们的晚年,在精神和物质方面,都没有感到丝毫的不足。要说他84岁死去更不能说是短命,只是从他的重建和发展中国社会学的志愿和我们的家人骨肉之间的感情来说,对于他的忽然走开,我是永远抱憾的!”

冰心接着说:“等我死后,我们的遗骨再一同投海,也是 死同穴 的意思吧!”

1999年2月28日,冰心也终于追随丈夫吴文藻而去,享年99岁。她死后,家人将两人的骨灰合葬,在他们的骨灰盒上只写着:

江苏江阴吴文藻

福建长乐谢婉莹

这,就算应了冰心“死同穴”的遗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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