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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发《诗刊》第11期的一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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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人的苍茫》(组诗)

 

  《一条河流的悲伤》

  

  一条河流的悲伤相当于

  一条腿的悲伤,日夜不息地奔赴

  不到期的死日,对渴望休息的人来说

  这是无望的折磨。

  

  一条河流的悲伤,相当于

  眼睛的悲伤,终日以泪洗脸

  用泪铺成的河床,终生怀着液体的婴儿

  

  一条河流还要装下日落的悲伤,一轮日

  躺在河光中,委身为大平原眼中的月亮

  它要对暮年的倒影抚以水流般

  平静的安慰,充满驼背老人的慈祥

  

  一条河流的悲伤还包括

  他全部灌溉过的悲伤,它必然知晓

  途经过血管的秘密,融化过

  枯萎血斑的绝望。

  

  一条河流的悲伤像极了一个纤夫

  堆满看不见源头的

  辛酸往事,承受命运不停歇的鞭打

  它停不下来,它不能

  逆时间而流。

  

   《我早夭的哥哥来看我》

  

  这些年来,我认定他是来过这世界的

  我认定他是在我身边的,那个胎死腹中的

  命运,本该成家立业了,我总在迷惘时

  想起他。活着有其悲伤,一定的哀怨

  可以拿来,寄托于先人身上。昨晚又梦见他

  两脚被深深的荒芜掩埋,发丝构成

  最忧伤的灌木,眼神的黑洞不断涌出

  急于开口的言辞。可他终究没有开口

  左手抓着一把凌乱稻穗,谷子金黄

  像父亲结实坚毅的脸膛,可怎么也看不清五官

  大额头泛着光明,周身却浸在黑暗里

  我的哥哥,他望着我,那么亲近又遥远

  对命运只字不提,他遗传了整个家族的沉默

  草木一样站立的姿势,海一般的空茫无边无际

  如果不死,会是个诗人还是栋梁?做农民也好啊!

  哥哥,人间几年恍如隔世,我越活越

  蜷缩了触角,一些荆棘太危险,害怕碰到。

  一些失望总让我分不出,生与死的区别,

  你来看我从不说话,你来看我就像个悲伤的仪式

  哥哥,一些活着的人总让人感到生不如死,

  一些死去的人却让人觉得要好好活着。

 

   《一个人的苍茫》

 

    一个人的时候内心有一片荒原

    虔诚着进去,流着泪出来

    一个人的时候想起祖先

    低下头颅的沉默惊动了万物的风声

    越安静越听得见——压抑的暴动

    一个人安静时,才提得起

    全部思索的力量,活着很重

    需要从容。一个人的寂静是神秘的罂粟

    眼眶里高风亮节,自己与自己相遇

    我听见我的呼吸,像个一生都

    不曾开口的湖泊,它催促我变出

    开花的样子,催促我度量自己的斤两

    一个人的时候可以放声大哭

    自己对视自己的瞳孔,流露出

    庄严的真知灼见,一个人

    在世界的风暴中打坐,心酸的真理

    藏进虚幻的影子,所有曲折的答案

    都承载细小的悲凉

    一个人的时候无边无际

    一个人比蝼蚁卑微

    一个人比大地苍茫

  

  《天黑了下来》

  

  没有什么比天空更准时,他黑下来的样子

  像逃避不了的死亡。由落日主宰这

    庞大的仪式,很苍凉的结局。

 

  天黑下来,我的父亲从水田的绿海里

  上岸了,他扛着锄头的样子像印象派

  画作的男主角。天黑下来的样子,像贫穷

  拉下来的苦脸。群山围绕着寂静的村庄

    我觉得我像个,被捧在大地手心的婴儿

 

  星群接着就亮了,挂在这摇篮一样盆地的

  上空,是所有穷孩子的玩具。

    数一数,看一看,童年就过去了。

 

  天黑了下来,一盆气体的墨泼向了最后的白昼

  我在忙着用思索,清洗灵魂。

  天快黑的时候,我爱站在最高的山坡

  看太阳落山,我看着太阳淹没于起伏的群峦

    像巨大游轮消失于海浪。

 

  除了黑夜,还有什么会这么准时到来。

  除了黑夜,没有什么让我相信

  新的黎明正在孕育。 

 

  《面向大海的人》

  

  那个面向大海的人

  内心一定也是 一片大海

  他站着的姿势 像极了虔诚的教父

  胸怀毫无保留地敞开

  

  天就要黑了他还站在那里

  他像礁石一样 站在那里

  很寂静的人 比白云还要寂静

  一圈圈潮水拍打他的脚踝

  鳞波中闪耀着星光 他像个忧伤的月亮

  

  那个面向大海的人也许想到了死

  但更多想到的是 怎样美好地

  活着 他准备

  用他的眼睛生火 用他的眼睛去锈

  用他的眼睛去抓命运的手

  

  所有面向大海的人都像孩子一样赤忱

  他看见真正的自己向自己走来

  有海一样汹涌的独白 需要广阔的见证

  面向大海的人在谈判 在等待

  自己给自己的答案

  

  一个面向大海的人 和大海构成

  最苍茫的仪式 他的沉默

  和日落一样悲凉

  

  《最广阔的柏拉图》

  

  比起成为一件耀眼的、发光的、

  被你捧在手心的宝贝,我更愿意

  成为更粗犷而大气的

  ——难以掌控的事物

  比如天空,大海,草原,绿洲,拟或

  比原始森林还要神秘的

  更幽深的森林。我的爱不像针尖

  不是一点一点,夜以继日地入侵

  是要一出现,就掳走你的视线

  在耐心离开之前让你把心交出

  我要足够宽广才能装下一生的你

  不断成熟而强大,并同样无止境的你

  足够宽广是永远无罪的,俘获你的心

  无答案,无缘由

  用我这小小温柔的心脏培育出庞大的胸腔

  装下庞大又脆弱的思想

  无限制的博大,够你爱一辈子

  不厌烦,不知足

  我要你好奇我的世界

  那个瑰丽的迷宫,进去就出不来

  这是公平的,有足够价值和意义

  我要你爱我像爱一场永无谜底的光芒

  我要你爱我像爱着

  永远不死的神话。

  

  《读茨维塔耶娃》

  

  我喜欢听她说话

  想象她 充满颜色的声音

  正穿过窗外隐秘的桐叶 钻入耳朵

  这个成了精的女人

  在诗里涂抹精神的鸦片

  我读上几句就开始失眠

  然后 孤独像蜃楼一样消失

  我无关紧要的焦急 被她打碎

  一种共鸣填充了我 不知疲倦的思索

  这世上不止我一人悲伤

  不止我一人绝望

  看遍了被践踏的雪白之后

  我要活成我 最震撼的历史

  把蔑视和偏见 全部抹煞

  我爱她 这可爱可怕的女人

  内部是一本 永远无解的书

  在同为女人的历史里

  我是她幼稚的阶段和

  一生中最灰白凄惨的过程

  她在对着我说话

  像她温和的书简

  我坐下来 对着她

  像一滴饱满的深夜的露珠儿

  我坐下来 比坟墓安静

  有一种力量正促使我

    提前演练死亡的场面

 

正方评论:

        “我像个被捧在大地手心的婴儿”

                           --读玉珍近作

                                         杨克

 

  90后诗人玉珍以一种不那么让人激动的诗歌方式出场,使我十分欣喜。中国年轻诗人的心态终于平和、安静下来了,以对艺术的敬畏,以一种“文章千古事”的态度,以拿出好作品的虔诚进入写作,不再是尖锐、尖锐、更尖锐地锲入。诚然,我不否定连年来那些以叛逆、标新立异的姿态与大胆题材闯进诗坛的勇者,然而不仅80后70后们如此,第三代诗人如此,早在《凤凰涅盘》新诗草创的年代就依靠狂飙突进一鸣惊人,一直如此,一再如此,难免让读者疲惫,也最终造成对诗歌的不信任,以为诗人不需要打磨作品,只要摆出一副决绝地、锋芒毕露的形象就成功了。

  在玉珍把这组诗传给我之前,我与她素无联系,模糊中似乎看到过她的作品,却没有太鲜明的印象,连她是相邻省份的90后新锐都不甚清楚。这恰恰说明,她不刁钻,不锋利,没有标签,不贴符号,一开始就不打算以偶像派的面目示人,而是默默地呈现颇具实力的作品。就像她这组新作,沉稳、内敛,结实,写得相当饱满成熟,超乎同龄人之上。

  “一条河流的悲伤相当于//一条腿的悲伤,日夜不息地奔赴”第一行诗比喻就很奇特,却不显造作、刻意,“一条河流的悲伤,相当于/眼睛的悲伤,终日以泪洗脸/用泪铺成的河床,终生怀着液体的婴儿”诗有内涵,有内在的力量,一点儿不轻飘,却没有“为赋新诗强说愁”的“作”,她不写那种奇怪的,让人一头雾水的词句,比喻却极富张力,把字与字之间拉紧到了天衣无缝的地步。写出过目不忘的诗句不是玉珍写得多么匪夷所思,而是玉珍写得多么水到渠成:“一条河流的悲伤像极了一个纤夫/承受命运不停歇的鞭打/它停不下来,它不能/逆时间而流。”诗浑然天成,读者愈沉潜下心来,愈能感悟诗的品质。《天黑了下来》写乡村务农的父亲,也不像之前的80后诗人那样,着意渲染贫困和苦涩,并以诗之外的现实的悲凉博得同情和感动,她的叙述自然而平静:“天黑下来的样子,像贫穷/拉下来的苦脸。群山围绕着寂静的村庄/我觉得我像个,被捧在大地手心的婴儿”。哪怕写早夭的哥哥,也遥远而亲切:“昨晚又梦见他/两脚被深深的荒芜掩埋,发丝构成/最忧伤的灌木,眼神的黑洞不断涌出/急于开口的言辞。可他终究没有开口/左手抓着一把凌乱稻穗,谷子金黄/像父亲结实坚毅的脸膛,可怎么也看不清五官/大额头泛着光明”这是真实的乡村之子、大地之子的形象。直到我快写完这篇文字,才得知玉珍“老家是湖南株洲的偏远穷县炎陵,穷但是很美丽”,是的,当诗人普遍说出了乡间生存的困顿,几乎唯有玉珍--一个90后女孩--说出了补丁的美丽!“星群接着就亮了,挂在这摇篮一样盆地的/上空,是所有穷孩子的玩具。/数一数,看一看,童年就过去了”不激愤,不暴戾。她的乡村延伸了沈从文笔下那片自然、温暖、朴素的土地,默默包容一切的土地,这也是爱尔兰伟大诗人谢默斯?希尼的祖父、父亲和他一辈子挖掘的土地。

  正如读者在网上跟贴,“作者是在用诗的形式讲事情,无论是大地的,他人的,还是自己的,都让我感觉平静、安然。之所以说作者是在讲事情,而不是故事,是因为觉得这些都是真实发生的,或是真实感受到的。故事可以杜撰,而事情不可以。”这段话极准确地说出了玉珍诗歌的特点,也说出了好诗歌与好小说的区别。小说是作者“事后”讲述一件曾经发生过的故事,离奇、曲折,带有戏剧性。而诗是当下的、即刻的,身临其境的,玉珍的诗迅速把人带进真实的场景中,带入生活的本相。她语言平和,“细微处见情怀和胸襟,情绪美好而恰到好处”。

  从《一个人的苍茫》可以看出玉珍是自己内心的漫游人,诗与她的相遇是语言与灵魂的相遇。仿佛有一种召唤,唤醒这个早慧的诗人,不能说她在这首诗里情感和思想已出神入化,生涩之处可见。但不少诗句已吐露出通灵的气息,“我听见我的呼吸,像个一生都/不曾开口的湖泊,它催促我变出/开花的样子,催促我度量自己的斤两”自然流露却又奇门遁甲,收放自如。这是多少诗人梦寐以求的效果。

  《最广阔的柏拉图》、《面向大海的人》等诗,说明她写作的题材开阔而深入。她的诗有哲思,有玄想,又很感性,很情怀,并非生硬地“以理入诗”“那个面向大海的人也许想到了死/但更多想到的是怎样美好地/活着他准备/用他的眼睛生火用他的眼睛去锈/用他的眼睛去抓命运的手”这不同于那些“篇末点题”的小哲理玩意,这样的表达显得大气,思想渗透在整首诗中,舒展而有所控制。

  一个乡村女孩,笔触深深刺进中国民间生活的底层,但玉珍不是那种纯草根写作,她风雅并存,黑色的瞳仁泛动着大海蓝色波光。作为一个接受了高等教育的中国诗人,一个早已睁开眼睛看世界,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的当代中国人,她已能平视地跟茨维塔耶娃对话,“我坐下来对着她/像一滴饱满的深夜的露珠儿”“想象她充满颜色的声音/正穿过窗外隐秘的桐叶钻入耳朵”当然玉珍的人生才开始,“我是她幼稚的阶段和/一生中最灰白凄惨的过程”身份置换,移情自省,暗含了一生艺术的自觉。

    有个读者这样评价玉珍,“这是我迄今为止见到的90后写的最好的诗歌,广阔,哲理而有思想深度和精神境界。”是的,玉珍的诗有天分,有生活质感,有奇思妙言,却浑然素朴,她是一个异数,是诗坛对90后诗人的又一重大发现。“踏踏实实努力了上天一定会看见的。从小爸爸就这么教我”玉珍每一声句啼字泣,仿佛都让世界侧耳。

http://blog.sina.com.cn/s/blog_48930cd80102e3c2.html

 

反方评论:            

                    牵住传统的缰绳

                                      程一身

 

       看了玉珍同学的诗,我觉得许多句子与她的年龄不相称:一个九十后,为何写得这么老成?是早熟吗,似乎过于早熟。除了她个人的经历与气质以外,我怀疑这和诗歌教育与抒情传统有关,而这在新一代写作者,尤其是像玉珍同学这样接受了比较完备的学校教育的写作者身上应该具有普遍性。

       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是,当代学校教育属于非诗歌教育,或者说,诗歌教育在学校教育中处于边缘位置。因为整个社会注重的是实用,与市场接轨;而诗歌教育实质上是审美教育,情感教育,它要让受教育者以相对纯粹的审美眼光看待美丑并存的世界,以一贯炽热的情感应对冷漠无声的复杂世界。这样说来,学校实施非诗歌教育似乎有其合理性,至少它可以有针对性地增强受教育者的适应性,从而减少碰壁者,或与冷漠社会碰壁的机会。但是,非诗歌教育是一种急功近利的教育,它造就的是大量容易陷入精神危机和情感虚无的单面人,因为它忽视了审美能力与情感陶冶对一个人持续发展的潜在意义和深层价值。

       从整体来说,学校教育必然是社会教育的一部分。它服务于社会教育,也从属于社会教育。从社会的整体视野来看,这是一个崇诗歌教育与反诗歌教育并存的时代。崇诗歌教育就是用大大小小的奖项把诗歌名利化,金钱化;反诗歌教育则是诗人或诗人群体出了问题,自杀啦,内讧啦,如此等等,总之,让俗人觉得诗人并不比他们高明。

       之所以谈诗歌教育在学校教育和社会教育中的位置,是因为它关系到每个当代写作者,当代诗歌的处境和氛围对每个写作者都会产生强弱不同的压力和诱惑。在这样不无对抗性的背景中,可以说,每个校园写作者都选择了服从内心的律令,在非诗歌的环境中选择了诗歌,像玉珍同学这样。这也大体决定了校园诗人大多是自我教育者,因为学校既不提倡,教师中也很少有诗人,他们往往不能得到及时的引导和有效的指点,只能靠自己接近于盲目的阅读,用这种方式接近并吸收诗歌传统,难免产生偏食症,消化不良症,甚至食物中毒。

      从玉珍同学的诗歌来看,尽管诗中也写到了柏拉图和茨维塔耶娃,我感觉她仍然是中国诗歌的偏食者。因为她的诗有很强的抒情性,对于中国诗人来说,这种诗风几乎是天生的,根源于中华民族强大而稳定的心理结构。因此,每个有志于提高自身的习诗者都需要经过一个改造抒情诗风的过程。改造诗风不是舍弃抒情性,而是丰富抒情结构,改善抒情方法。为了增强针对性,我还是结合具体作品来谈。就《一条河流的悲伤》和《一个人的苍茫》这两首抒情诗来说,后者略好些,因为它元素更丰富,表达更有力,而《一条河流的悲伤》就显得太单纯,甚至是单调,反复的诉说表达的无非是悲伤之情,情感无物可依,读者所能看到的最多是一条河流,这样的作品难免给人空洞之感,因为它本身就是空洞的。众所周知,营造诗歌抒情性的是韵律,这一点作者很清楚,也能熟练运用,但这首诗运用的只是句的韵律,基本上每一节的第一句都以“一条河流的悲伤”领起,这可以造成一种反复或排比的效果,但真正的抒情应该落实到词,讲究词的韵律,才能保证诗歌的整体韵律。在这方面,律诗是最好的范例,尽管无须复古,但如何使每个词促成并强化诗歌的整体韵律,值得仔细琢磨。

     相对来说,我比较看好《天黑了下来》和《我早夭的哥哥来看我》这两首诗。尽管《天黑了下来》也有鲜明的抒情性,但诗中的元素是丰富的,至少体现了作者对物的依托,写到了太阳,父亲,村庄,星群,如此等等。这就使“天黑了下来”显得更具体,天黑感也更真实可信。增强对物的依托和写作的客观性,在此基础上抒情,我相信会取得更好的效果。德里克·沃尔科特说的好:“我的手艺和我手艺的思想平行于/每个物体,词语和词语的影子/使事物既是它自身又是别的东西/直到我们成为隐喻而不是我们自己。”根据这种意见,写作首先要借重于物,很显然,没有物的写作是空洞的,甚至是不成立的;其次要使物“既是它自身又是别的东西”,“是它自身”当然是在强调物的客观性、独立性,甚至是主体性,但更重要的是要让物和作者发生关系,而不能拘泥于是否和原物相似。让它成为“别的东西”,这是对物的升华,是对物的主观化,做到了这一点,才能使物体现出作者的情感和意志。也只有这样,才能写出物象扎实,情感丰盈的好作品。

    《我早夭的哥哥来看我》其实是一首比较优秀的作品,对梦境的化用使本诗生色不少,但仍有提升的空间。这首诗的问题是,作者只知道着力于表达,却没有意识到克制对于表达的意义。从根本上来说,表达是主观性的,而克制是给表达降温的,它有助于促成客观性,与前述对物的依托具有同样的功效。可以说,克制是通往冷抒情与客观写作的重要途径。领悟这一点,可参看刚刚去世的谢默斯·希尼的作品《期中假期》,克制的笔法,细节的提炼,凝练的词语,足为典范。

     玉珍同学似乎喜欢“仪式”这个词,这是很有意味的。因为对她来说,“仪式”与其说是一种现实感,不如说是一种文化现象。这从总体上体现了她的写作是沿袭性,沿袭诗歌传统,这是每个诗人的必经阶段,无可厚非。事实上,同样用“仪式”这个词,沿袭性与现实感的比例在这些诗里也是不同的:

    没有什么比天空更准时,他黑下来的样子

    像逃避不了的死亡。由落日主宰这

    庞大的仪式,很苍凉的结局。(《天黑了下来》)

 

    你来看我从不说话,你来看我就像个悲伤的仪式

    哥哥,一些活着的人总让人感到生不如死,

    一些死去的人却让人觉得要好好活着。(《我早夭的哥哥来看我》)

 

    同是“仪式”,后者中的现实感显然更强些。从“仪式”这个词的使用来看,玉珍同学正走在从单纯倚重传统到借助传统处理现实生活的道路上。我相信她会逐渐牵住传统的缰绳,避免让它在写作中惯性滑行,以及由此造成的词语浮肿,写出真正与自己的年龄和生活相称的作品。http://blog.sina.com.cn/s/blog_451a76b70102e6us.html

 

   (感谢两位老师写的评论。也感谢编辑老师的肯定和鼓励,投稿的时候心里想,试一试吧,我不是有名诗人也不知道老师会不会认真看一眼呢。这想法是错的,只要努力付出过就会有收获的,人要相信自己,也要相信未来,相信他人,相信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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