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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日一星:江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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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帆的短诗鈥湸蟛外

  今日之星:江帆

 

          责任编辑:一木    http://blog.sina.com.cn/u/2365805704

 


       江帆,原名杨彬,1968年生。少年从军。1984年开始发表作品。出有诗集:

   《海魄》、《寂寞旅程》、《江帆诗选》、《退远》。并出有二十六集电视剧

   《心曲》、电影《漩涡》、《黑枪》等。因创作成绩突出立过两次三等功。

 

  ——————————————————————————————————————————

 


  江帆的短诗鈥湸蟛外 江帆的诗(33首)  
  刊于《六盘山》文学双月刊2013年5期
  
  
  
  这里的夜
  
  这里的夜,有一轮野狼的月,替我追赶着
  ——一道一道的黑色山梁
  并不存在的马蹄声,深埋在谁怀里?
  一座无措的高山,一条两手空空的道路
  都在通往暮霭深处……
  
  
  日子
  
  哪里有行云流水般的日子,可以坐下来
  等风,等雨,等道破时间里的神
  和云一起迁徙……一双双芒鞋滚滚而去的路上
  看山,看水,看无知的杂念
  ——更多不忍卒读的
  渺茫的夜,卷起一张又一张令人崩溃的倒影
  容忍着祁连山外,瘦小的骸骨
  把被岁月掏空的人,留在神的家乡
  
  
  库库淖尔①的过客
  
  库库淖尔:一颗情人的蓝色眼泪
  ——瞬间心酸而顽固的人间,你找不到返乡的夕阳
  从内心升起的,万千庞大的格局
  在青海的空气中,布满了沉默
  当你替一朵卓玛的云,在共和②干燥口音中偶尔抬头
  你看到的,仍是一个无望的自我
  注①青海湖又名“库库淖尔”,即蒙语“青色的海”之意。②共和县地名。
  
  
  青海湖上的云
  
  青海湖上空的蔚蓝,和我书写的一样:
  “我不小心,忽略了这件神的衣裳和此刻的悲伤”
  此生难遇的高贵格局,白云的眼泪
  格桑花的深瞳,湖上的烈马啊……直到
  一位大雪纷飞的活佛,从这一面镜子中随身飞起
  万事万物沉默下来——
  
  
  日夜等待的高原
  
  ——回避严寒,不回避纷飞的白雪
  这高原,就是温暖的家
  一副耳坠,一粒沤黑的青稞,一只从时间里起飞的鹰
  就是这首诗中的门童。八百里叫流浪
  五百里叫忧伤的青海啊,更多的
  需要你在回转中,发出一声声来来回回的叹息
  
  
  黎明的眼睛
  
  一颗颗让人颤抖的眼泪,长了出来
  在桑吉卓玛的裙边——酒樽里的钟声,鏊盘里的黎明
  晃动在所有绿亮的茎杆上,悬崖的额头
  坡上栅栏的眼睛,看不见远方呼呼的风里
  尚有蔚蓝雨水,亮得像纯银的露珠
  
  
  高山雪莲
  
  雪的世界里,一定有一朵白色的火焰就是她的自身
  深埋于怀的悲伤之喜,极具质感的一匹匹白马
  当雪的银两,从那些被动的失眠之夜中结为晶体
  之中,月光淋下一声猎鹰的构想,一缕舒心的辽阔
  梦里,梦里,我被异彩照得透亮——
  
  
  高原四句
  
  月光落下来了——落在年久失修的胸口
  为什么栅栏曲折,夜葵依然留着白日的忧伤
  今夜,心中流水的书信太白——
  今夜我要写的月亮,被远远卡在山梁上
  
  
  油菜花说
  
  你尾随它们在这里扎根,在地里,有时
  在山坡上止步,跻身于云海,有时在钟声里用时更长
  蔚蓝舒展更远的翅膀,不可阻止的
  在日月山以东,日月山以西。没有风的云端空无一人
  你不懂得,一场雨,清洗田野的方法
  
  
  在睡梦中
  
  去年门源,阿琼卓玛的云,时甜时苦
  阿琼卓玛的云,在夜里,是危险的一一
  你如何接近不断拐弯的睡眠,又如何
  将一朵金黄的油菜花,安放到她梦中
  
  
  不安的火焰
  
  蔚蓝下,我惊喜,疯长的火焰所形成的颜色
  这正是我想象的花海。我曾写得肤浅
  在去留不定的细雨中错过,一个人,一只雀的空旷
  甚至苍鹰,绵羊,牦牛,飞虫一一篝火的名词
  一一在这里,都会感到无数朵仰望的神圣
  
  
  暂居之地
  
  雪的银,葵的孤独,无语的油菜花在西部
  杂草,灌木,失败的事每天在深陷
  茫茫高原的夜,被放在古老的土地上
  一半在西宁,一半在梦中......
  
  
  雨中的牧场
  
  每一头羊都有自己的主人,每一个牧人
  都是真正的骑手。当无边细雨,尾随着你的羊群
  它们是否会走得更远?当惊雷的篝火穿越天庭
  风雨飘摇而下,在等待繁衍的牧场
  一一偶尔,只需用寂静的耳朵,倾听
  
  
  穿过雨水的羊
  
  风吹过来了,雨开始清洗草原的肺腑
  湿了又湿的黄昏,那些露珠惊喜的姐妹
  一次次把脚步放轻......
  一个人,一群羊,穿过雨水离白云有多远
  这雨中的秘密,无人看见一一
  
  
  无边的细雨
  
  其实除去葵的孤独,一颗雨点的声音也是无边的一一
  你平生写下的草,被想象覆压着......
  选择一处牧场落下来,你会听到途中嘈杂的声音
  在马头琴存储的曲调中
  其实,一头老羊的眼,已看不见英雄
  
  
  青稞疯长的地方
  
  一一青稞疯长的地方,牛羊缓慢的细雨
  就是牧人的一根根头发......
  你终于可以坐下来,等到它们牵出一行马队
  等万物都安于这样的时光
  等小黄狗,在卓玛的怀里,幡然醒来
  
  
  重逢记
  
  我梦见,自己在一朵云上死去
  几只白色的鸟,远远飞成了无需约束的颜色
  真让人肃然起敬的天空啊一一
  纷纷到来,又相继离开的亲人们
  和我在无言中相逢
  而始终默守在身边的人,是我的妻子
  但,我听不见她的哭声......
  
  
  风吹过来了
  
  风,吹到湟源的一个坡上
  草木颤动,零星的紫色小花
  轻轻摩挲着它们的天空一一
  蝶的节拍,成群、成群的瓢虫的霞光
  一一怯生生,爬上了对面的枝丫
  
  
  湖边
  
  住在湖边的人,多么幸福一一
  多么干净的地方,有时黄色的花,或燕麦
  有时,一片洁白的羊群从湖底涌出
  像无声的谜,走在动感的湖边
  
  
  好像是两朵白云
  
  两朵云,缓缓坐下来一一
  它不触碰你的青稞,也不催促你的马群
  那是一些形体透明的温暖
  露着比棉花还白的骨骼
  
  
  风声
  
  那冰系伪造的水晶,在青海。在神性的青海
  ——人醒在时间的另一头。昔日的风
  和昔日遗忘的冷漠,在那里,时间冷峻
  我们倦游,在云疾驰而来又疾驰而去的蓝里
  只有一只鹰,像个迷途的孩子……
  听得到奔跑的风声,看不见万物的温柔
  
  
  听见
  
  为了找到风中的苦味,我们将太过低小的事物
  掬在手上。羊的骨头、马的骨头,高原唏嘘的音响
  在远荒的广场上走动。当汉人从悠悠的苍茫中飘出
  深陷于某段焦急的暮色,并迅速地坍塌
  ——我们听见一阵风,吹乱了他满头的白发
  
  
  此地
  
  雪在羊群闪亮的眼中,当它们替你看见荒野、大山
  当过往,在被枯草遗忘的失眠之夜中重新显现
  白雪这样偶然的本质,哦,远天远地的胡人与胡马
  被贴在空空荡荡的夕照里,仍是在那么多的小山包上
  让你继续看到,一张张渴望奇迹与生还的脸
  
  
  虔诚的黄南
  
  大雪覆压在青海的黄南。白雪的教堂
  灵魂、般若、緣起、因果……或者是一副耳环
  钻石一样隐约的前世。哦,虔诚的人又立起身来
  暮色、风声,仿佛一人和另一人相伴着
  重复着另一个人內心的仓惶——
  万物生长,令我张望,那在荒草岁月中默默铺开的一切
  云的豹子与哮天犬,从山谷滑入寂静人的耳鼓
  
  
  早晨紫菊
  
  依时回來,那么多的孤独的肩头,开始沉沒
  那么多紫菊花留着的寒露
  那么多怀抱之中的呼吸,那么多即将来临的别离
  像我的亲人,托着慧星尾巴的银子拖曳
  
  
  热爱
  
  高原在黎明的怀里,通往圣山的路像一道彩虹
  羊群的脚步松懈,你走入它们热爱的画中
  有一些花朵,有一些依附于牧草之上的爱情
  在远处迷住你的眼睛,牦牛在霞光里低头
  更多的羊歪著脖子在低处避风,接下来——
  白马和黑马的翅膀,带来一幕辽阔无边的细雨
  
  
  除了你
  
  除了青藏高原像青藏高原自己的教堂
  在它的歌声中,你听不到任何纯银幸福的声响
  除了你想安慰噙在这高原的暮色
  那些飘过天空的黎明,和一副飞翔在青海的鞍具
  除了你把霞光栓在每一根草尖上……
  
  
  黎明点燃的羊群
  
  黎明,牧羊的人找到了自己的羊群
  那些黎明用的鞭子,云的花边,年久失修的天梯
  还有白银和铜镜的灵魂……
  足以容身的书页,草木枯荣的羊群的大地
  ——像神祗跑遍无迹可寻的藏区
  
  
  当内心感觉到拥挤
  
  门源②的天空坐满石头,那么多让人坐下来的地方
  那么多漫长、艰辛的道路
  蜿蜒着伸向山壑与苍凉交汇,夜晚的冷
  正午的烫,风过子夜的冥——没什么可以随行的了
  那么多飞鸟与鱼的结晶,佛的牙齿,妖的眼睛
  树的翅膀……所有事物的影子
  没有区别的涌来,又涌去……
  注:②地名,青海门源。
  
  
  天空里的夜
  
  夜整理着被风吹乱的石头,风吹过去
  没有人走出来,只有沉默在与过去保持着聯系
  这是我所见到的一切——新草响动
  苍鹰孤独的心跳和挂在树梢上的悲哀
  被推向一堆白云,黝黑中有茫然,有抱紧的石头
  有不能书写的叹息和尘烟,它们慢慢模糊
  踏上光滑的碗底,和泛濫的凉处
  
  
  倒影在我心中展开
  
  时聚时散的云朵,就像崩溃的信心
  万物在夜色中迅速地隆起,万物都是悲伤的
  没有耐心的尽头,就是遗忘的终点
  像从前一样,被一片红云折磨,甚至是蚂蚁
  当荒凉像明月一样升起——影子一片片落地
  像黎明,留下空荡荡的反光
  
  
  夜的画卷
  
  我绝望于天亮。刺骨的流水,遍地的沙子
  那些黑暗中的沙子,受伤的牧羊人和羊群的大地
  只有草叶上湿了的锯齿,在替换——
  青苔短暂,更短暂的野草、花朵、荆棘
  还有植物矮旧的幻觉,流速光滑的水里面
  ……一匹匹更猛烈的丝绸
  
  
  坐在天空的石头
  
  混浊、慌乱,仿佛为了继续存在
  正在妥协,为高原的尘土,和黑色树干以及河流
  一座阴冷的仓库,杂物零乱,虚空
  像夜空出现在我的身体里,修改着、蠕动着
  空无目地的喊叫着,没有崩散的谴责
  
  
  夜晚回来的花园
  
  鲜花虚幻的影子,走动着
  ——开阔,寂寞,麻木地混合着各种土的味道
  夜有花茎轮回,藤蔓呼吸,草地幽静
  每一棵树都在覆盖,每一个意外都會打碎胫骨
  我试图像流星,踩上一只遗忘的飞轮
  
  注:①源自“一块孤独的石头坐满天空。”这是诗人海子自杀前,对西藏的吟咏。
  
  
  恍然
  
  2012年。它们反过来的陈旧,同样寂默于此
  你依然喜欢——忽明忽暗的鸟鸣
  和一些苍白的斑点......孤身廋了的树木
  血液、阴影藏身在事物之中。在一盏灯下
  等待把它们想起,在晃动的星空相遇、重逢、既而别离
  或许还有马,一个铃铛,或一个安静的骑手
  通过不死的种子在那里复活,你只是梦见他们
  越来越重地被时间拖着固定、保持
  一个乡村、一个小镇风雪垂临,而一座大山枯竭
  灌木丛,从不同的世界悉数涌出
  那么多披覆世俗的欢乐,你怎能看得到昔日
  
  
  直白


  你想把尚未抵达的爱,作为这首诗的开头
  含着不死的黄金,和灼热的言辞
  聆听街树,高塔,把回忆指向风雪留下的响动——
  寒霜落在尘世之外,当你在世界的缺陷里
  接近寒流的斜坡,你就会像一个怯于表达的诗人
  写着,并陷入无边无际的茫然与惶恐
  
  
  相似的黄昏
  
  当你看到雪,和镶嵌着寂寞的辉煌阴影
  你会想起类似高原的黄昏,总有一串暮色让你安静、无言
  一眼模糊的深处,客栈颤抖
  栅栏松动,羊群返圈——连光影也在悄悄涉足无人的牧场
  ——仿佛大地上的潮汐
  一片灰色的寂静,就要填满寒冷的裂缝
  
  
  缄默
  
  基于天色和高原的蔚蓝,你不止迟到于一个地方
  此刻你在拖延,在马背上举目
  一行读不断的诗句,让风,看到风的平静
  缄默的事物耸起冬日的悲壮,正若此无人辨认的时刻
  与它们分离,至此无人返回的地方,早已空无一物
  
  
  ————————————————————————————————————————————

 


                        江帆短诗印象
  
                                    段从学
  
  
  1. 江帆这组短诗,不仅篇幅短小,且多以片段式的印象和感触为题材。但却宛如大匠以高度克制的感情,高度纯熟的写作技术和力量,精心刻镂而成的一颗颗高原明珠,内敛着青海高原的光、影、色,氤氲着周流不息的人性与神性交织而成的灵动之气。向外,又以其自身的饱满圆润的晶莹和透明,折射出了一个开阔的大世界,大天地的存在。一如他笔下洁白的羊群,以自己有限的身躯,以自己的孤独,敞开了青海高原无边的阔大与高远。
  2. 江帆爱使用长句,跨行使用连绵不断的长句,在一望而知的短小篇幅之内,形成流动流动的节奏,营造回环往复的咏叹调的气韵。如《日子》:
  
  哪里有行云流水般的日子,可以坐下来
  等风,等雨,等道破时间里的神
  和云一起迁徙……一双双芒鞋滚滚而去的路上
  看山,看水,看无知的杂念
  
  句子内部的节奏短促的重复,以及句式的重复,使得一种饱满的情感随着诗行喷涌而来,高密度地挤在诗人的笔下,要求表达,要求最先成为词语,成为最先涌进诗人眼帘的意象。
  江帆却又能驾驭和节制这种饱满的高密度激情,和高节奏的涌动,以极为圆熟的技巧,和从沸腾中猝然冷却下来的大匠手笔,用最果断,最合理的转折将一切收束在短短的诗行里:
  
  ——更多不忍卒读的
  渺茫的夜,卷起一张又一张令人崩溃的倒影
  容忍着祁连山外,瘦小的骸骨
  把被岁月掏空的人,留在神的家乡
  
  彷佛一道奔腾汹涌而来的高原激流,被诗人收束于笔端,最后提炼而为晶莹剔透的一滴圆润。但这一滴圆润,却保持了激流全部的形态,集中了它奔腾汹涌的意志,将其从飞流之下的单纯之美,转化成了永恒的流动姿态。《不安的火焰》、《青海湖上的云》、《高山雪莲》、《风声》等等,几乎每一首,都是敛藏着巨大的内在情感激流,但又被千锤百炼的诗人提炼为最精致,最短小的精品。江帆的诗,宛若缓缓移动在青海高原的羊群,每一只都那么孤独,又那么安闲自在。它们的体内,涌动着高原的汁液与姿态,又向外流溢着高原神性的刚强。
  3. 所以,就其本身而言,江帆的短诗内蕴饱满,充实。青海高原深厚的勃勃生机,被诗人精心收束在艺术的短小之中。并且,因这种收束而变得高度浓缩,高度凝炼,挤出了杂质和水分,变得纯净,透明。而越是凝炼,越是浓缩,也就越是向外膨胀,流溢,迸射出生命的光影声色。《风吹过来了》,诗人写道:
  
  风,吹到湟源的一个坡上
  草木颤动,零星的紫色小花
  轻轻摩挲着它们的天空——
  蝶的节拍,成群、成群的瓢虫的霞光
  一一怯生生,爬上了对面的枝丫
  
  每一个词语,每一个意象,都在那属于自己的风里,开花,伸张,而又呐喊,又鼓噪着生命的欢乐与喧嚣。而这几乎是唯一的,也是仅有的湟源上的风,却又在掠过山坡的消失中,颤动着生命的脆弱。每一朵紫色小花,都在开放中走向凋谢,在凋谢中展示自己一生的命运之光。是脆弱的,是短暂的,是渺小而被一阵风吹掠而生,被一阵风吹掠而逝的一个节拍,一个音符,一个瞬间。
  但又是刚强的一个意象,一种生生不息的生命意志。那么深厚的高原,那么高远的天空,那么亘久的风,才孕育出了这一个,这一瞬间。零星的紫色小花,是散布在青海高原上的紫色小花。每一棵草木,每一条枝丫,都向着无边的高远,向着永恒的天空颤动着,颤动着伸展出生命的美丽与刚强。
  “将太过低小的事物掬在手上”(《听见》),江帆关注着渺小的事物,细微的事物。但绝不止步于在这些事物本身,而是逗留、徘徊在事物身上,用这种持久而深情的关注,将事物内部,——不是背后——的大世界呈现出来,呈现为一种透明的事物本质。
  4. 江帆善于发现种种“太过低小的事物”,在细微出营造充实、饱满的意象,雕琢事物的形状与光影。但他更善于安置。善于将自己长久逗留的逗留和徘徊之后发现的事物,善于将自己精心营造的意象,放置在最适合它的位置。这个本来空无一物的“位置”,因诗人的放置而成为了有中心的世界,有生命的空间。而诗人的意象,也因为放置到此一位置上而以自己的短小和孤独,敞开了青海高原的阔大、高远,乃至神圣。
  比如《湖边》的羊群:
  
  住在湖边的人,多么幸福——
  多么干净的地方,有时黄色的花,或燕麦
  有时,一片洁白的羊群从湖底涌出
  像无声的谜,走在动感的湖边
  
  因为这洁白的羊群,湖边有了人的气息,有了幸福的时光。黄色的花,或燕麦,也从单纯的植物,变成了与人类生活密切相关的事物。一个人的世界,随着羊群从湖底涌出,而涌出,而呈现,而建立,而敞开在我们面前。而这洁白的羊群,也不再是渺小而孤独的事物本身,一个散乱而惊慌的风景。而是:一个与流动的云,与掠过高原的风,与一个无边的大世界在一起的存在。这个大世界因羊群的涌动而生气。羊群因大世界的包围,侵润而“像无声的谜”,诱惑着诗人,诱惑着我们,成为我们生命中跃跃欲试的痒。
  还有的,直接就是空灵流动的大世界,大生命的一丝一缕。就像飘动着的旗幡指示着风的方向,天地的无边际的阔大与高远一样,《好像是两朵云》里的两朵云,也在通过诗人的眼,变成了整个世界,整个青海高原的见证:
  
  两朵云,缓缓坐下来——
  它不碰触你的青稞,也不催促你的马群
  那是一些形体透明的温暖
  露着比棉花还要白的骨骼
  
  如果说善于刻画和营造意象本身,还多少有点技术化的气息的话,这种精心的放置,则完全展现了江帆的大气,一种精致、优雅的大气,给他的这组短诗,带来了难得的空灵之气。一种充实、饱满,而又流动不息的生命节奏,一份灵动飘逸的诗的气韵。
  
  
                   http://blog.sina.com.cn/s/blog_4e0487f30102eeqg.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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