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亮
爬上来
低声部
一只倾听的
耳朵
——半个月亮
从收秋人弯向大地的脊梁
内心的篝火堆
爬
被摘下的秋天它的果实依然挂在枝头!
剩下的半个夜晚——
我的右脸被麦芒划伤
让我把我的左脸
朝向你
佛光山之夜
梦不见你
就不会梦见任何人
佛光之夜
神在播种
我圆满于我的缺失……和那
被粉碎了的……
阿弥陀佛:慈悲花是什么花
阿弥陀佛:诗人是什么人
赫塔·穆勒
它提供证据
与谎言相反的细节
所恐惧的
白雪和鸽子的叹息:
不合作的神啊
不合作的天意
——
起风了
起风了
野茫茫的一片
顺着风
在这遥远的地方
思想
只需要芦苇
顺着风
野茫茫的一片
像我们的爱
青海
我们走了
天还在那儿蓝着
鹰
油菜花还在那儿开着——
藏语大地上摇曳的黄金
佛光里的蜜
记忆还在那儿躺着——
明月几时有
你和我
你递来一支沙龙:历史不能假设
我递去一支雪茄:时间不会重来
百年之后
人生的意义还在那儿躺着——
如果人生
有什么意义的话
大悲咒
这些窗子里已经没有爱情
关了灯
也没有爱情
——为什么?为什么上帝和神一律高过我们头顶?
望天
望天
突然感到仰望点什么的美好
仰望一朵云也是好的
云是农业的大事
在今天的甘肃省定西县以北
仍然是无数个村庄
吃饭的事
而一道闪电
一条彩虹
我在乎它们政治之外的本义
看啊
多么快
它摆脱悲伤的时间也一定不像人那么长
也不像某段历史那么长
它侧过了风雨
在辽阔的夕光里
而那复杂的风云天象
让我在仰望时祈祷:
一个时代的到来会纠正上一个时代的错误
母亲
黄昏。雨点变小
我和母亲在小摊小贩的叫卖声中
相遇
还能源于什么——
母亲将手中最鲜嫩的青菜
放进我的菜篮
母亲!
雨水中最亲密的两滴
在各自飘回自己的生活之前
在白发更白的暮色里
母亲站下来
目送我
像大路目送着她的小路
母亲——
白银时代
我读着他们的诗句
那个时代
逮捕
雪花兄弟的白袍
钟的秘密心脏
俄罗斯
死对生的绝望……
黑暗
那些秘密
而伟大的名字
意味着一个时代:小于诗
自由
为自由成为自由落体的
当然可以是一顶帽子
它代替了一个头颅?
怎样的思想?
像海水舔着岸
理想主义者的舌尖舔着泪水里的盐
“他再次站在了
高大坚实的墙壁和与之
相撞的鸡蛋之间……”
——你对我说
档案对档案馆说
牛对牛皮纸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