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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一说缘分及梁积林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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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一说缘分及梁积林的诗》
                                               
                                                              孙守南
 
    认识梁积林,很早了,有二十五六年了吧;而要说真正认识梁积林的诗,还是最近的事情。因他最近寄我一本他的新诗集《梁积林的诗》,因我近期在家养病,有较为充足的时间和相对平静的心情,透过书末满满的四页“主要创作年表”,较为全面地了解了他的创作经历,且日复一日读一书,较为系统地品读了他最为代表和可称为经典的诗。这个集子,本就是“文学陇军八骏金品典藏·诗歌卷”之一。读着,惊喜着,感动着,享受着,就很想就他的人、他的诗说些什么。确实又觉不好说,准确地说,是说不好,因我疏离文坛、疏离诗歌界已很久很久,我不事写作已很久很久,未见积林本人也已很久很久。有许多话想说,却又难以下笔,实在找不到好的契合点和突破口。但我能够自信的,唯有我们之间的缘分;我在积林诗歌中感受最多的,其实也就是缘分。因此,就让我说说缘分吧,说说我和他的缘分,他和诗的缘分,诗和我的缘分,说说缘分成就的我们的情意和他的诗。
   
    是的,缘分,真是非常神奇的东西,是随时随地的神秘闪现或美丽存在。单说我和多年没有联系上的梁积林新近建立的联系吧,就有些突然和不可思议,犹如不可思议的微信。说起来,面对当下的许多新生事物,我确是老朽一个,别人已玩了好几年的微信,我的开通距今只有两个多月时间,算是在同事朋友们的强力“攻击”下开通的。感谢微信。感谢这一新的传媒。我顽强抵制了几年的玩意儿终于将我攻克,并助我意外地收获。我在学习摇一摇、搜一搜的进程中,一下子就盯住了昵称“西夏”的人。那油画式的头像,那独特的命名,我就想到了他是谁。顺利地加上了,他果真就是我多年未见的兄弟,他就是梁积林。我经历了大喜过望,我相信了心有灵犀。寒暄是必须的,但很少也很简单。我说你好好写,扛好西部诗歌的旗。他说感谢我的鼓励,感谢我这个曾经的启蒙老师。我嘴说“不敢当”,其实心里,确有一点点小小的得意。
   
    是的,我和积林的相识相交,缘于诗。上世纪的八十年代末,积林在甘肃煤炭工业学校上学,我在白银市平川区委宣传部上班,我的单位和他的学校是临街对面,我恰单身借居煤校学生宿舍楼,一个阶段,好像还与积林同楼,我在一楼,他在三楼。那时,我们都二十岁左右的样子。因我先行起步,已有诗作陆续发表的因素,受邀参与了一家全国性文学社团及工作地文学刊物的诗歌编辑工作,近水楼台的缘故吧,就和煤校师生中的众多文学爱好者打得火热,也多次应该校团委或学生会或文学社的邀请谈创作说诗歌,美其名曰“讲课”或者“讲座”。积林,便是与我走得最近的一个,因他的特别,也成为我最为看重的一个。那时的积林,显得沉默寡言,老成持重,对诗歌,已有独特的理解和表达。他的瘦高个黑脸堂硬胡茬,他的有点快而硬需要仔细聆听才能听懂的山丹话,他偶尔说起的河西故事,他习练的一首首诗,初步彰显出浓重的西域气质、西部特色。也是从那时起,积林和许多写诗弄文的朋友抬举我,便一直称我为“老师”,记挂着我曾经或对或错、或好或坏的“启蒙”。
   
    积林煤校毕业离校那年,大概是1990年的秋冬吧,我写了《搂你们在怀》《我只送你一程》等送别他们的诗作。在《微风吹过与季林话别》中,我这样说:“天没负我  老天/让我在诗歌路上/碰到一片林子/走近一片林子/走近你//多好啊  季林/我们一起爱诗/我的风吹  你的林应/诗里知音  诗外弟兄//目睹你开花结果/在我是一种/彻骨的幸福//今天微风吹过  与你作别/你回河西  也好/那里大漠/那里草场  适合/放牧你的诗歌//人生路上  我心/流浪  以诗为马/季林啊/我的目光  一定会/向西  向西/或者向远/找寻你/昂扬向上的枝干/关注你/四处伸展的蓬勃”(该诗选录于我的诗集《赶路的人》)。季林,是当时梁积林投稿用过的笔名。
   
    现在回过头来再看,老天,真的没有负我,方方面面;积林,真的没有负了诗歌,他确是以“昂扬向上的枝干”、“四处伸展的蓬勃”,回应了我,回馈了诗坛,回报了河西大地。
   
    我知道,梁积林在甘肃诗坛、西部诗坛乃至中国诗坛,已有很大的名气。梁积林的诗,这五个字加上书名号,曾经以组诗的名义,出现在若干文学刊物里,出现在若干诗歌选集中,标志着梁积林诗歌的质量。如今,《梁积林的诗》则是一本书,一本单独而厚重的诗集,“文学陇军诗歌八骏”中的一骏,再次验证了梁积林诗歌的质量。现在时兴点赞,我觉着“诗歌八骏”的创意、选拔、命名,挺好,梁积林入选“八骏”,我自然很是高兴;娜夜、高凯、古马、第广龙、离离、马萧萧、胡杨入选,我也替他们高兴,为积林和他们的坚守与成就点个赞!也为我们相识相知于诗歌中的缘分点个赞!
   
    点赞诗缘。不知不觉间,我已中年,回首以往,平平淡淡中,也有了不错的收成,比如婚姻家庭,比如事业前程,比上比下,很觉幸运。这份幸运中,当属诗神的垂青最为要紧,让我与诗歌结缘,这一份厚爱,绝非一般物事可以比拟分争。诗意人生,多美的境界,这别样的追求,让我在无意间实践着,也以自己的方式收获着,曾经从教从文现在从政的日子,就有了别样的滋味,别样的轻松或者沉重,丰富丰满着我的人生。诗歌在我,读或未读,写或没写,都有如盐分加入餐中,是一种自觉,是一种不寻不问、如影随形,是深入血液、深入骨髓的默然行动。感谢诗歌。诗歌传递优秀传统、伟大精神、美好品质,默默地营养着我,并教会我以诗的眼光看待工作和生活,从诗的角度看待得失与苦乐。如今,办刊编诗已成往事,我也多年不再写诗,但偶在报刊或网络新媒体上看到曾经诗友的诗,就分外地感到亲切和欣慰,是他们,特别是积林,延续了我的诗歌梦。
   
    我以为,成就诗人的,除了天赋,除了勤奋,除了坚守,除了爱,就是缘分。写作需要灵感,这灵感的闪现与捕捉,自是缘分,此乃诗学技艺范畴,已有定论,这里不再赘叙。我这里所说的缘分,是指诗人出生成长的际遇环境,属于诗人的天时地利部分。而成就如今的西部著名诗人梁积林的,缘分的比重犹胜。
   
    我以为,能与谁成为亲人,是人生最大的缘分。我相信积林是幸运的,他拥有世界上最好的父母亲人可以感念疼爱,更是拥有娴熟的技艺引领亲人们自然亲切地入诗。积林的长诗《祭父书》我读了好多遍,每读一次,就伤感一次、疼痛一次、落泪一次。感同身受的是,我也是大西北农村山沟里长大的孩子,也有送别至爱亲人的经历,也曾写发过悼念已逝亲人的诗。积林的这首诗里,有太多积林艰难成长的足迹、如山父爱的累积、生离死别的无奈和痛楚:“我还试想:这一切如果没有发生/你就会往常一样,喜孜孜地迎出上房门来//我想到了,1985年,我和你到罗汉井子背煤去/我想到了,1987年,你到南山行柳,抱回一棵冬青树/我想到一双发白的绿球鞋/我想到一枚铜元/……想到了你从平凉买来的安哥拉长毛兔,和/我从新疆给你带回的一对青紫蓝兔//想到了红土崾岘,想到了圆山疙瘩……想到了三尖地里,骡子踢伤了你的腿子/想到了包产到户那年,我和你拉着油籽到马场榨油/天冷啊,我的十指冻得麻木/而你的耳朵冻得流着浓汁//我想到了你背着塑料桶子,进城/给我送清油的身影/我想到了你背着自己洗下的洋芋粉条/给每个子女一人一捆的情景……爹呀,入殓了/让我再看上你一眼/让我用棉球蘸上酒精,一下一下擦着你的脸/洗尽你在人间这最后的逗留间/这最后的一点点风尘……爹呀,再给你头顶放上一本,你每晚睡觉时/都要看上几页的,我的一本诗集”……是父亲从多方面营养了积林的诗,而积林的诗,也最终成为父亲生死相依的慰藉。因此,我可以这样说,在当下,诗歌还是有用的,成为好诗人,也是可以真正光宗耀祖的,比如梁积林和他的诗。
   
    让我们再来看看,积林的父母家人是怎样走进他的诗,成就一首首好诗的:“雨打屋顶。雨打麦捆。雨打/垛上的一个黑影/一张撑开的塑料,能收藏多少的雨声/十三岁的小妹的手,像一只老鼠在动//散落的粮食杂着草秸,包在了随手扯下来的/头巾。我的慌乱中的母亲//挂着杨树上的灯,我叫醒你----在黑夜这堆草窝里睡熟了的孩子”(《雨》); “父亲一直在屋檐下捻弄绳子/‘这雪,说下就下大了’/填完炕的母亲拖着一个筐/拍打着身上的雪粒“(《雪,说下就下大了》); “爹在地窖里贮洋芋是一个晚夕/妈在油灯下纳鞋底是一个晚夕/我在去峨堡的路上是一个晚夕……”(《河道里》); “最后,我再递上这块月光/擦擦,他/六十五岁的年龄……不是狗叫了一声,也不是牛哞了一声/是修整好了自己的父亲走出自己,拉开了屋门”(《老家夜》); “如果不是我咳嗽一声/母亲就一直不抬头地在菜地里拔草/就因为我咳嗽了一声/抽着大喇叭烟筒的父亲,挑起门帘/出来了/他在斑驳的土墙上,摁灭了烟头/接过了我身上的包”(《回家》); “时间,不过是一扇虚掩的门/她推了推/她听到1965年的屋里/有一个多病的孩子在哭泣/她看到了一个常常哭断了气的孩子/光屁股上/有她用艾香灸下的,一块黑痣……那是我呀,母亲/四十岁了,你还喊我乳名:成娃子/你的身体里流走了/那么多的时间和辛苦/已像一棵沙枣树。我想靠靠/却/颤巍巍的”(《母亲》)……
   
    看吧,他写诗的妻子是这样走进他的诗里的:“我要说清的是,这是一趟/即将到达安西的列车上/身旁坐的是我的妻子苏黎/望着窗外,一片红光中,几头骆驼在戈壁上缓缓移动/她比我更加感动:她一次又一次地/把我的手攥疼”(《我要说清的是》)。
   
    看吧,他的孩子是这样走进他的诗里的:“我领着晔子/穿过了一片发黄的茬地……他对一盏牧羊人用过的煤油灯/发生了兴趣。他一直拿着/把手都弄黑了,还不扔” 。这首名为《我就是这样把一个下午消耗掉的》诗作的结尾是,“我摸着他的头想了想/还真有点意思”。我想说的是,诗可以这样写,“还真有点意思”,不是吗?
   
    我相信山丹以及河西大地是幸运的,因拥有积林这样优秀的诗人,拥有积林朴实而深沉的爱,拥有积林美丽而特别的书写。积林更是幸运的,因他有写不够、写不完的故乡山丹及河西大地,有写不完的古往今来的西域。正如周所同先生在该书序言《文字画家梁积林剪影》里所言,“西域大地,这是一个宽泛的地域概念,既确切,又模糊;既真实,又虚幻,符合诗的旨趣与特质。积林生活在那里,游历在那里;热爱、依恋在那里;那里是他的家,他的杨柳,水井,风呀,雨呀,全在那里,他的多数作品就是在那里看见、想到并写出来的。那里鲜明的地域特色,边地独有的民俗风情,加上诗人个性十足的发现和表达,梁积林与他的作品,就构成了卓尔不群,又无谁替代的独特风景。”
   
    我非常欣赏和赞同所同先生对积林诗“卓尔不群” “无谁替代”的定位,更欣赏和赞同他对积林“文字画家”的独特认识和专利命名。是啊,积林真的是文字丹青的高手,他的几乎每一首诗,都是在用极富视觉冲击力的画面符号,呈现给我们一幅幅苍远凄美的西域画卷,有朴拙中的大美,有沧桑中的温馨,有些小中的辽远,一切一切,积林发现并记录了他们,你我今天有机会欣赏品味他们,都是难能可贵的缘分。就让我做一回梁积林诗的导游吧,带领有兴趣、有耐心读这篇拙文的朋友,沿着缘分的指引,感受积林诗里呈现的一幅幅地理历史或者人文现实的画面,像我一样因此而记住一个个有关西域的地名、物名或人名,记住积林用生命和爱书写的美丽诗篇。
   
    记住山丹。“在风吹草动的草原上/那些蘑菇/那些尥蹶子的马匹/那些花,谢得/像我手中的老茧……我和你/坐在一个水槽上/就像两个从来没有在一起用过的生字” (《山丹》)。
   
    记住长城。“一个人,坐在长城上/坐在/古代的一个破折号上//一群羊/把枯草踏得,沙沙脆响/领头的那只/向我张望//不说乌鸦/不说鹰/不说一只老鼠钻过了/一块牛头骨的眼眶//单说,从我看到的对面石峡谷里/走出的那人/风吹皮袄,鼓起包,像是/整个阴天,都背在他的背上”(《长城上》);“新河驿烽火垛上/一只乌鸦长长地叫了两声……两个长途汽车司机/日呜一声打着了康明斯/天空颤的----雪纷纷扬扬//突然的灯光下,长城/像大地反弹琵琶的一根弦”(《雪落长城》)。
   
    记住焉支山。“我已经伤心过了/在坡上,在河道,还向一个放羊的黑人问过路//……我的影子是我背着的一架大弩/落满了日光的,锈//我突然想:那只鸟如果是单于射出的/那朵花如果是阏氏摘过的//嘁----”(《焉支山》);“有一个人:米黄的袈裟,垂老的僧/有一条路:是下山的我,从宽智大师眼里抽出的/一根,伫望的绳”(《焉支山:钟山后寺》)。
   
    记住黑水国。“沙埋着沙,再埋/几朵蓝花花……似乎/月氏人微弱的喘息” “走上城墩的我,坐看,落日:/那个朝代美女额头上的/一颗痣” “周边是一片死掉了的胡杨/阳光的铁水里漂着两个沙梁” “黑呀/又拥上来了/黑风黑铁锅/煮/墙拐拐里的/一只黑羊//一只蜥蜴/在,剐骨疗伤”(《黑水国遗址》)。
   
    记住夹店铺。“夹店铺,离城三十里/孤零零的旧门楼/像一个骑着土黄骡子的儒士/摇摇晃晃地去/看落日的皇榜呢”(《夹店铺》)。
   
    记住扁都口。“我是从俄博草原过来的/这是八月。扁都口,祁连山的一个谷口/岩壁上雕着石佛,沟道里走着山羊/星星坡那面的草地上/空旷啊,除了几朵粉团花像牛头骨/一样,被风吹得摇晃/我看到的是/一个蹲踞的牧羊人/把那么大的时光/往他的烟锅里,安装” (《扁都口》)。
   
    记住野水地。“我叫一声甘州,再叫一声野水地/苞米的黄/流进我的手掌/像是我的血液的一个分支/泊着你和我的教堂” (《野水地村》)。
   
    记住小王庄。“我把我的马拴在了杨树桩上/我把我的井打在了小王庄上//……她有三千米秦腔的/村庄史//她有一个潺潺流水的/老爷子” (《在临泽县小王庄》)。
   
    记住倒淌河。“我在倒淌河小镇上拜谒了文成公主的/雕像后,在一座小桥上独坐/钻出云层的夕阳/像是大病初愈……一粒颗麦其实就是一个折叠的海子/就是沉默/就是一滴世界的泪珠”(《折叠》)。
   
    记住风吹戈壁。“一远再远,请你瞭望/那是一群羊,在一面坡上啃荒/再远,就是龙首山岗……在这个无边的旷野里/风啊,拨动鹰的羽毛,卸下了/它的一些路程和重量”(《风吹戈壁》)。
   
    记住月出祁连。“月出祁连,鹿鸣山间/一行勒勒车穿行于逶迤的峡谷之中/一颗流星,肯定是坐在高岸上的/那个养鹿的人烟锅里磕出的灰烬”(《月出祁连》)。
   
    记住《驻马乌鞘岭》、《夜宿华藏寺》。“风,赶着一群群羊群似的雪雾/爬乌鞘岭。那边/就是河西走廊……月亮,被风吹得/响了一个晚上”。
   
    记住《弱水河边》落日的碾盘。“弱水河边饮马/那是绝对的西域;那是绝对的惆怅/那是绝对的刀客;绝对的地老和天荒,绝对的苍茫/……何况在瑟瑟秋风中/马的铁嚼环在哐哐碎响//何况,这白茫茫的芦苇荡/远到了/看不见的远方”。
   
    记住《黑河滩上》诗人的祈愿。“人间的暮色啊/请把我摇响/请盥洗我的胸膛//然后,请倾斜,请倒出我身体里/那,最后一滴叹息/成为人间最美的/忧伤……”。
   
    记住《火焰山下》,“只有一辆骆驼拉着的大板车/走在滩上/只有赶车的人,在车上,打盹,摇晃”;记住《南疆以南》,“有一片树叶在高原,像嘴唇,不愿说出/自己的飘落/有一块月牙,在清真寺的尖顶上/像一本经卷的肺叶,呼吸清爽/帕米尔。有一个人的抵达/在深夜/山坳。怪石。马匹。天窗----长庚星下/柯尔克孜人圆形的毡房,和/睡满牦牛的宽宽河床”。
   
    记住《入夜》,“有人喊了一声吗/是远处的山洼里,牛哞了一声/还是一片落叶砸在了我的心上的----那个疼”;记住《深秋》,“几小时前,一大群羊被载入一辆卡车/运走了。一头牛在一个墙根下开败着,发枯”;记住《一辆拉草车走在正午》,“一辆拉草车/翻过一道山梁/在一条沙河里消失/丢给天空那么大的孤独”;记住《车过同心》时见到的广大西北地区最最日常的苦焦和干旱,“葵花地边,背着一小块黑夜的/那人,是谁/……谁担水桶,走在沙路上/一滴晨光,像是谁的水桶里晃出的一滴/喊疼……的水”。也请记住俗世中诗人的良善内心、悲悯情怀,理解诗人积林《我能怎样》一般太多太多的无奈……
   
    记住那一个个走进积林诗中的普通人的身影。这些人的来去,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是积林的苦心经营,这便是积林的高明。我们也许不能做些什么帮到他们,但我们可以记住他们,以帮我们自己净化心灵。记住《早晨》,“牧马人和我打个照面就过去了”;《穿行》,“赶驴的老汉递给我一块馍馍”。记住岁月里的偶遇:《四月》,“有人牵马/穿着羊皮短褂/从滩上下来,又上了西岭/纷纷扬扬的雪中,一个/刚刚进入西域的使臣”;《七月》,“在半路上我们遇见了二姑/她收工回家,准备/去喂猪/和开动钢磨”;《十月》,“那扳过马头看了齿龄的马贩子,和我的父亲/正在风口上,对火/点烟呢”。记住《斜影》里,“一个背着柴捆的人,从山路上下来”;《山中》,“一个老人把干柴折断/送进了炉中/烧红了整个黄昏”;《草原夜》,“一个披着毡衣的人/鞭杆上挑着一盏星星/在山梁上摇晃”;《放大》,一个男人“拉着一匹骡子/走进巷子里……女人在往外放院子里的积水”;《冷天》,“河湾里的人/还在挖着沙子/咯吱声,使我想起/刚才他们歇息时/蹲在岸下,啃着冻干粮的样子”。特别要记住《长城下,卖西瓜者》,“她的脸上,有兴奋熄灭后留下的灰烬;她的围裙上,有瓜水浸下的痕渍” ……
   
    记住《在青海湖湖心岛上》,积林和一些诗人的聚会。“和古马猜拳/阳飏在一旁喝水/一头电子公牛在反刍了一阵《斗牛曲》后/愤怒的眼睛在瞪谁/新军枕着一只蚊子的嗡嗡声睡着了/苏黎在啼笑一段文字的/姻缘,以及……快/添满浅了的酒水”……
   
    现在,就让我借苏黎“添满的酒水”,和积林、苏黎两口子远远地干上一杯,表达我真诚的祝贺与祝福;再请苏黎“添满浅了的酒水”,让我敬多年未见、却在《梁积林的诗》中奇迹般重逢的周所同大哥一杯!
   
    最后,让我们为缘分和梁积林的诗,共同干杯!


                                                            二O一五年一月三十日完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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