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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让我们渐渐变老(组诗))《诗刊》2014年第2期下半月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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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雪让我们渐渐变老(组诗)

        (《诗刊》2014年第2期下半月刊

 

◎一场大雪逼迫黑夜交出翅膀

天刚放亮
我们便翻身下炕
把水缸装满
将大块的木头塞进灶堂

大寒临近
整天看不到太阳
只有乌鸦的叫声从枝头传来
走出这片林子已没有可能
干脆劈一垛柴
沽一桶酒
干野菜狍子肉就挂在墙上
窗外的风变本加厉
炊烟始终朝着家的方向

夜夜守着一把独弦琴
连同这个冬天仅有的食粮
有多少欲望来不及想象
吐一口烟
遗忘一段时光

◎雪啊

我至今无法冲出你的重围
抵达那个细雨筛落的春天与爱情
我的蓝屋子在雪地上沉默着
伤心的月光洒了一地

雪呵,这么多年
我啃食着你水做的骨头
依然怀揣梦想心存感激
那片梅林
到底与我有着怎样的距离
黑夜的电影一场接着一场
白毛风的鞭子在门外抽打着

雪呵,年关将至
今夜
谁会赶着那辆三套马车
来接我回家

◎白雪让我们渐渐变老
            
在这个冬天
下个不停的也许不是雪
我们谁都无法走进雪的内部
我们只能提着灯笼
在六角迷宫外徘徊

风的针尖刺痛了什么
在这挣不脱又无法辩白的时刻
我们千方百计地寻找借口
头上的雪花一次次被拿下来又长上去

下雪的时候
也许是我们内心最不平静的时候
听雪在风中扯着嘶哑的喉咙
酒旗猎猎  威风凛凛
雪最终将覆盖一切
丑陋的或美好的
天真的或倔强的想法
这种神谕的力量
让我们走不出寂寞的城堡
目送着一抹红尘
渐渐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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