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开始本文之前,我们先来读一下乌青的“废话体诗”:
对白云的赞美
天上的白云真白啊
真的,很白很白
非常白
非常非常十分白
极其白
贼白
简直白死了
啊
假如你真的要给我钱
我的银行账号如下:招商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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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功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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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商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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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郑功宇
……
11月,有个出版社的编辑发了一条微博,点评乌青的诗集《天上的白云真白啊》用作“厕纸都嫌脏”,这条微博被转了1万多次,大量网友冲到乌青的微博上去骂他,就像之前每一次突然被转一样。就这样,乌青又一次红了,他的“废话体诗”因此被网友称为“乌青体”。
问乌青这件事对他有没有影响?他说那本诗集卖脱销了,加印然后又脱销,是他这么多年来卖得最好的一本。
现在在百度搜索打入“乌青”,立即就会联想出“乌青白云”、“乌青诗选”、“乌青体”等一大串词条,连朋友圈里完全不是诗歌、文学圈的人也开始转他的诗。
但似乎每一次的红都跟乌青本人没有一点关系。他还是像以前一样过他的日子,晃来晃去,然后写诗。
写诗对乌青意味着什么呢?乌青在所有的访谈中都会谈这个问题,但似乎也不能完全表述。假如说诗对他而言就是水和空气,显得太矫情也太普通了。因为工作的关系,认识许多的诗人,他们都声称自己热爱诗歌,将诗歌视作生命,但我想,乌青是真正可以担得起这句话的人吧,尽管他自己从来不这么说,也不觉得说出来有什么意义。他好像对这个世俗社会的惯有生活方式不以为然,也不想改变。他就像刚开始写诗时的那个少年,住在一个小地方,因为有一天看到了杨黎的诗,给他写了很多信。他的身上始终有一种难得的少年气(尽管他已经36岁了),没有功利心,也不想因为其他不愿意接受的原因而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
目前,乌青在大理卖诗,在这之前,有一整年他都在四处游荡。事实上,乌青从没有像平常人那样正式上过班,他打过许多零工,用很低的标准生活,然后写小说、写诗。为什么去大理?因为之前在上海的小房子到了要交房租的时候,想要换个房子,既然换房子,就不如出去游荡一圈,“换房间隔月旅行”——行程从上海到杭州到福州到厦门到南靖到深圳到广州。在广州时,他发现了去昆明的廉价机票,就飞到昆明,然后到了大理。乌青的这些旅行不是网上那些矫情的“说走就走”,他吃得很简单,住的也多是最便宜的招待所。但他倒真的是“说走就走”,走到一个地方,如果有朋友就一起吃几顿饭,或者住在朋友家里,不想待了就换下一个地方。
考虑了一阵子之后,乌青和堂弟六回(也是写诗的)两人到了大理住下来,两人的所有家当就是一个背包和一个拉杆箱。乌青说,他爸认为六回混得要比乌青好一点,因为六回有一个拉杆箱,而乌青只有一个烂背包。
两个人在大理大院子村的放牛班青旅包了一个双人间,800元一个月,然后就在大理摆摊卖诗了。
白天写点东西,然后在周边转悠,找贴诗的地方,晚上在人民路摆摊两小时,还在淘宝上一起卖诗。第一个月销售业绩很不错,有1万块。
最近,乌青还在拍一部电影,叫《爬山小说》,就是有一个人一直在爬山,爬了很久,片子有一个小时(后面不剧透了),以前也看过一些他拍的视频,乌青说,他此前拍的电影都是作者电影,“我不会考虑作者电影作品以外的东西。商业电影必然会比作者电影更被大众接受,因为人家的目的就是这个。如果我要拍商业电影那我完全会是另外一种做法,至于结果,没试过当然不得而知,或许票房碉堡,或许票房毒药。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可能会试试”。
乌青在大理摆摊卖手写的诗。
Q&A
澎湃新闻:最近还在大理卖诗吗?
乌青:是啊,我们按原计划会在大理待到春节前夕,然后回浙江老家过年。
澎湃新闻:为什么会突然想到去大理卖诗?
乌青:大理来过好几次,最早是在2005年,我和六回也是一起来玩,后来我又来过几次,在大理摆摊卖诗的念头已经有几年了,因为大理显然是中国唯一适合摆摊卖诗的地方。今年6月份,我徒步搭车走滇藏线的时候在大理待了半个多月,感觉这个想法比较成熟了。然后8月,我从拉萨回到上海,跟六回商量了一下,他正好辞职了。我们就搬到大理来启动这个事儿。
澎湃新闻:在上海的时候,靠什么生存?
乌青:在上海的时候,我主要以写作和做一些图书策划的工作为生。
澎湃新闻:在大理卖诗,最开始有没有碰到困难?
乌青:最开始很顺利,后来就比较困难了,转折点是今年十一期间,大理政府对地摊进行了一次大规模的整治。此后我们就很难找到合适的摆摊位置了。
澎湃新闻:摆摊的时候有没有人来问你,或者跟你说话,印象最深的问题有没有?
乌青:大多数在我们摊上买诗的人都会跟我们有或多或少的交流。我印象最深的是一个姑娘在我们摊上看了几首诗后说本来她今天心情不太好,看了这些诗心情一下子就好起来了。我们能明显感觉到她说的是真的,一个地摊上的诗让一个本来从不读诗的人读到并且因此改变了她的心情,这是一件有点奇妙的事儿。
澎湃新闻:为什么想到要在墙上贴诗呢?有没有受到阻挠?大家的反馈是什么?
乌青:“墙上有诗”计划,和“地摊上有诗”计划的目的本质是一样的,就是拓展人们和诗的接触形态,这也是我们整个“这里有诗”事业的宗旨。
张贴的过程并没有受到任何阻挠。大家的反馈也非常好,甚至有个外国姑娘拍了一些照片专门来找我们就是为了告诉我们这个事儿太棒了——尽管她看不懂中文。
澎湃新闻:印象中每年你都会突然受到关注,这一次对你的影响是什么?
乌青:受到关注,对我个人的写作没有任何影响。但是对我们的事业显然是好事儿,这激励了我们的创业,我们期待有更多的人关注和参与到这个充满诗意的事业。
澎湃新闻:如果很多人冲上来骂你,说你的诗太烂,你内心活动是怎样的?(最开始和现在习惯了之后,有什么不一样吗?还是一直都很淡定?)
乌青:这个还真没什么感觉,一直都没有。我觉得他们的骂其实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没有必要去理会这个。
澎湃新闻:大理之后的计划是什么?你说过要在大理办图书馆,还会办吗?
乌青:大理之后的计划是把“这里有诗”工作室迁到上海。因为我们事业Beta阶段已经完成,下一步就是正式创业发展阶段,我们需要更多的资源和合作,比如团队和资金。所以我们的总部应该会在上海。
此前构想的“大理图书馆”准确说是一种“诗意体验馆”,此类的项目如果有合适的机会和条件,我们当然会做。
澎湃新闻:喜欢的诗人有谁?小说家呢?
乌青:这是一个秘密。
澎湃新闻:你觉得最酷的生活是怎样?理想的生活呢?
乌青:说实话我对生活本身没有什么理想,差不多就是活着,然后做点力所能及的让人愉快的事儿。
我觉得最酷的生活就是自由和独立的生活,或者说不被大多数人理解的生活。
澎湃新闻:你的名字“乌青”是怎么来的?
乌青:又是一个秘密。
澎湃新闻:你有一首诗,《假如你真的要给我打钱》中公布了你自己的本名还有账号,后来有人给你打钱吗?最近你红了之后,有没有更多的人给你打钱?
乌青:从来没有,一分钱都没收到过。因为这是一首诗。
澎湃新闻:有没有其他的梦想?
乌青:公开说这个我会害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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