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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度解读:刘毅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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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网之星》张晶推介第十二期:刘毅翔诗选

 

【推介语】上世纪五十年代末,美国作家杰克·凯鲁亚克有一部享誉全球的小说《在路上》,这部小说绝大部分是自传性的,结构松散,断断续续,描写一群荒诞不经的年轻男女,沿途搭车或开车,几次横越美国大陆,最终到了墨西哥,一路上他们狂喝滥饮,高谈东方禅宗,走累了就挡道拦车,夜宿村落,从纽约游荡到旧金山,最后作鸟兽散。作品试图用能给世界一些新意的眼光来看世界。试图寻找令人信服的……价值,被公认为60年代嬉皮士运动和垮掉一代的经典之作。当然,刘毅翔老师与凯鲁亚克小说同题的系列组诗《在路上》,同样带给我们一些看世界的新意的目光,和令人信服的价值。刘毅翔老师的精神世界坚实而丰富,他的诗意的表达处处闪现思想的光芒。

 

                                                                    ——张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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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毅翔,1989年开始诗歌写作,1998年辍笔十年后,又于2008年重新提笔写作。作品<<>>曾获<<人民文学>>创作部1995年征文优秀奖。迄今已在<<华夏诗报>><<诗歌月刊>><<诗人>><<大地文学>><<中国粮油市场报>><<湖南文学>><<湖南日报>><<邵阳日报>>等国内省市级20余种报刊杂志上发表诗作400余首,有诗作收入<<中华国魂诗书画选>><<代当文学作品精选>><<当代精英诗人300>>2013年,<<梦游绍田村>>系列组诗被选入加拿大魁北克华人作家协会主编的中英文双语版加中20人诗歌选<<一根线的早晨>>一书;并出版个人诗集<<梦中的屋顶>>。现任邵阳县文联副主席、湖南新乡土诗协会副会长、邵阳县<<资江源>>杂志社主编、<<红丘陵>>杂志社主监、<<纯诗>>刊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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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失眠


昨晚失眠
只见一把雪亮的刀子
插入月亮的喉管

我翻身起床
李白先我赶到
杜甫嚼着牛肉
站在一旁

一群叛逆的语词
突然从月亮的喉管中涌出
并且狂啸般喊着
"翔哥,翔哥快跟我来!"

这时的李白早已满嘴醉话
杜甫也仰天长叹着走进了茅屋
唯有我傻乎乎的
立即纵马而去

 

我要囚禁那一星火花

我要囚禁那一星火花
囚禁被雷霆击落的太阳

我要击碎幽囚着我灵魂的大地的心脏
击碎喜玛拉雅山上那座能够化冰为水的王位

我要再度给自己自由
再度让自己的血脉与毎一个飞升的灵魂
一同去划破那宁静的蔚蓝

 

 

接到死亡的邀请

接到死亡的邀请
我已与禁欲多年的笑容上路了

近段天气不好
我们的每一个足印
似乎都染上了难以治疗的患疾
我们所经过的每一条绿色通道
好像都有立刻要断裂的征兆

该拒绝的还是拒绝了吧
别让突围而出的文字
再次失去母音  
再次喷涌出殷红的血
瘫倒在褐色的土地上

 

 

独自窃笑的人

独自窃笑的人
用桑麻在诗经中扑打火焰
在许多被江上渔夫忽略的日子中
打捞沉入水底的眼睛

一颗心飞走了
又一颗心飞走了
他守着失败的爱情将自己紧紧拥抱
守着太阳的假笑倾听心底的怒嚎

成群的微笑像鱼一样游来
他神情麻木
只有镌刻于脑海里的那些诗歌
依然在将他的余生照耀

 

 

某一天

 

某一天

塘渡口街上突然来了

许多要饭化子

 

每走几步

就会碰到一个

蓬头垢面的人

 

端着小碗

向行人乞讨

 

偶尔也有人

往碗里掷几个碎币

 

大多数人

都会视而不见

 

这样,街上就出现很多

异想不到的景象

 

有用手拖着行人的臂膀的

有紧紧抱住行人不放的

还有直接掏行人口袋的

 

我因不愿就范

被他们追得

无处躲藏

 

 

你别惊慌

你别惊慌
乌云已被洪流卷走
你别急于下跪
别信口说出真相
别误将镀金的太阳
当成自己的头颅
你命中带福
无论走到哪里都能使流水不腐
都能让牛羊光顾过的地方开放如花
纵然月亮卧病床前
你也能让她扶病在静夜思乡
在静夜给哥哥引路

你别惊慌
如迷宫一样的生命广场
依然琴声荡漾

太阳掉落峽谷

太阳掉落峡谷
隐入山林的鸟
催促化为泥土的梦
早点转世

谁在零度以下的风暴中
研制青春期的火焰
创作比烈酒还浓的关键词
让掌灯的我
好像被电火击中

千年前的足迹
从失踪的笑声中纷纷踏来
让人记忆犹新的
难道仍然是这经过修饰后的五月

我穿过众人的泪水*
穿过黑暗纹身后的精血
在转世的梦中
继续掌灯

*
化用北岛的诗句

 

雨梦


紧跟在你的背后
鬼魂不敢靠近
蝙蝠呢
它将有什么新的动向

蝴蝶在雨中惊讶地注视着我
那气势
像是我真的做错了什么

 

 

石头为什么想说话


1
石头为什么想说话
想说话的石头
为什么会让受惊的马一跃而起
让盛开的花朵羞愧不已

眼睛,迷离的眼睛
想以自我为中心
想穿过安息的山林
进入石头熊熊燃烧的梦境
让咬着自己四肢的马匹
让来不及珍惜自己的花朵
在溘然逝去的语音中
倾吐衷心

2
石头为什么想说话呢
我为什么要两腿朝天地
倒吮着从石头中升起的太阳
然后拉着自己的尸体
让昏睡不醒的头颅
将我掩埋

3
也不知石头与石头
还会有重逢的机会吗
还会让孤独的诗情
围着羞愧的花朵
牵着受惊的骏马
冲出燃烧的梦境吗

黑夜无垠
白昼明净
迷离的眼睛哦
在我倒悬的头颅中珍藏了
一块想说话的石头 

 

一个时代,就这样结束

爬上那个光线微弱的窗口
用月亮的颜色与你交谈
用简单的语言修补老去的房檐
咀嚼未来的嘴唇穿肠而过
陷入情场的唱片长出了毒蘑
庭院深深
黑夜的胃在隐隐作痛

我该如何选择
我停在一名挑战者的足音中徘徊不前
高悬于梁上的梦
面对通往黎明的方向
拒绝与月亮签约
拒绝与最浪漫的时光
共同合作

我不知道这是真话还是谎言
一个时代
就这样结束

 

果核

 

被太阳深锁的果核
并未忘却田野的隐私
有节奏的足音
敲击
五月的疑惑

五月的疑惑
天生就充满奇异
被烈酒点燃
释放迷津
将匆匆的过客拒绝
将田野的隐私
坦露给
拒绝沉默的读者

拒绝沉默的读者
我惟一的心
无故卷入其中
与果核一道
等候最后的爆裂

白色疤痕

白色疤痕
在纯朴的真理面前
怎么也说不出
心中的怨恨
怎么也不会让黑暗的墙角
重返互不信任的
冷色黄昏

风掀起你的裙角
一张无形的网
一个虚幻的拥抱
让我一生的光阴
都颤颤惊惊地
背负使命

如果能像传说的那样
让我在旅途中遇见人类最早的
鸟鸣  流水  青草的芳芬
遇见人类最早的那片灯火
白色疤痕
会在纯朴的真理面前
吐露心中的怨恨吗

黑暗的墙角
掉进:一只绿色的月亮*

*
海子语。

 

深深浅浅的脚印

在泛滥的阴阳之教中排泄过剩的精血
深深浅浅的脚印
便会同时爬上黄土高坡的肾脏
在四面八方的占卜之声中隐姓埋名

如果将爆裂的眼神绣成一朵桃花
让跛足的孔雀之王逼退经血净化的黑暗
隐居的脚印就会准确地执掌星宿的命运
就会在一片欢呼声中倾注更加旺盛的活力

 

昨晚我经过下水湾


昨晚我经过下水湾
下水湾满脸羞涩
有点紧张

下水湾不是个埋人的地方
昨晚她却高唱葬歌
要将我埋葬

你信吗
她昨晚真的将我埋葬了
而且只让野花为我送葬

她当时
依然满脸羞涩
有点紧张

 

注:2014418日傍晚我在故乡绍田村散步,经过孩时常去看牛、扯猪草的下水湾时,一种写作的冲动不禁油然而起,随即便记下了以上这点文字。

 

 

来吧,快来到我的身边吧

不能和你认领复活的时光
我在不断回流的血液中将春天的烈风收藏

从鲜花到鲜花
从绿叶到绿叶
谁也不能用爱去感动沉闷的气氛
用怒吼去征服绽露的笑容
用搏动的的心脏去拯救枯萎中最黑暗的时辰

那些被遮蔽的声音呢
那些被延迟的期冀呢
我多么希望你能够振臂一挥
将一切活着的哭泣从中切断
将一切衰黄的伤痛变成不求速死的温暖

来吧  快来到我的身边吧
被我砸掉的镣铐已完全挣脫了煎熬
被我收藏的烈风已不再泪水汪汪

 

 

请向我伸出你的双臂吧

将弧桥化为一片轻烟
谁也不会注意我一息尚存的那声轻唤

我卑微吗
我罪恶深重  该当有此一劫吗
祈求那条复活的小路
祈求隐匿在山林中的那场春梦
我深信
应该还会有一丝希望

有一丝希望
我的舌头在反复舐尝着你的亲吻
我并不庸俗的笑声
在与四月的喜悦一同歌舞
与诗意盎然的五月相互鞭策

请向我伸出你的双臂吧
我决不会就此沉默

 

 

请将那盏安然睡去的灯点燃

邀我继续同行
我激动万分

我激动万分
早将风的遗言抛于脑后
我在又黑又深的原野偷吃你吃剩的圆月
在倾情分享你扬眉时的微笑
我要帮你打开暗藏着一个春天的窗眼
请将那盏安然睡去的灯点燃

点燃  点燃
我要在倒悬的山坡种上幸福
在盛开的野花中引出一湖荡漾的碧波
让风的遗言能够找到一个星日朗朗的归宿
让醉卧故乡的梦
能够早日生下一位不再流浪的诗人

  在一个远离太阳的山谷
我正义无返顾地在帮你
打开春天暗藏的窗眼

 

 

请为我祈祷

不敢超越你浩瀚的梦幻
我提着山林的密码箱在原野疾行

疾行  疾行
能够拯救太阳  拯救大地的人如今安在
能够解开密码  令阴影纷纷自焚的天才
如今安在

无论所向何处
我都不能令太阳沉沦
不能使大地沉溺
不能让饮血食泪的魔头进入你的内心

放荡的酒啊
为情所累的你啊
请为我祈祷  为我把盏而歌吧
让我从此真正成为
四季的情人*

*
海子语

 

 

墓志铭

 

这里埋着一双惊恐的眼睛  他叫刘毅翔
在苍茫的夜色中丢失了自己的灵魂
他一生无所作为  却获得了诚挚的爱情
阿弥陀佛  幸好他不是一名真正的诗人

 

 

就让你做我的新娘吧

别再让妹妹流落他乡
我的影子会和爱一同死去么

你开始关注梦中的思想
开始关注虚弱的浮云
但是如果让你和我一同回到绍田村
你一定会乖乖地
成为我的新娘

  我绝不能让我的影子无处安息
绝不能让你的影子
在黄昏中失去踪影
我要让我的影子  和你
在柔和的蓝天下一同永生

就让你做我的新娘吧
我绝不能和爱:一同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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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思想、情感、诗意的路上

——刘毅翔系列组诗《在路上》读后

 

/杨平

 


      上世纪五十年代末,美国作家杰克·凯鲁亚克有一部享誉全球的小说《在路上》,这部小说绝大部分是自传性的,结构松散,断断续续,描写一群荒诞不经的年轻男女,沿途搭车或开车,几次横越美国大陆,最终到了墨西哥,一路上他们狂喝滥饮,高谈东方禅宗,走累了就挡道拦车,夜宿村落,从纽约游荡到旧金山,最后作鸟兽散。作品试图用能给世界一些新意的眼光来看世界。试图寻找令人信服的……价值,被公认为60年代嬉皮士运动和垮掉一代的经典之作。
      在路上,从此成为某种自然行进、个性经历,某种精神或存在体验的符号和象征。
       刘毅翔与凯鲁亚克小说同题的系列组诗《在路上》,同样带给我们一些看世界的新意的目光,和令人信服的价值。当然,与小说家凯鲁亚克信仰的迷惘和缺失不同,诗人刘毅翔的精神世界坚实而丰富。如果说,凯鲁亚克的《在路上》以一次自然旅行作为载体,反映六十年代美国社会被异化的现实;刘毅翔的《在路上》则是对人生的一次求索之旅,诗意的表达处处闪现思想的光芒。
       系列组诗《在路上》一共收录了六十首诗歌,六十首诗歌你首先可以把它看作一个整体,这个整体的轴心即绍田村绍田村是悬在诗人头顶的太阳,沐浴刘毅翔的诗歌创作,成为其诗歌主题或者主意象,运行演绎一个人的诗歌人生。同样,你也可以把《在路上》看作是互不关联的六十首诗歌,如果说它们之间还有关联,那就是对我们人生路上生命、生存、自然、环境、社会、人文、历史、现实、认识论、价值观的思索。我倾向于后者,在路上是一个能囊括所有现实和超现实的范畴或短语,实实在在,又飘渺虚幻。收在《在路上》系列组诗的诗歌短小、精悍,但蕴含了诗人全部的思想与情感:昂扬、欢乐、悲伤、悒郁、沉静、躁动,每一首诗歌,都带给我们以情感的满足和生活的启示。
       对自然环境,乡土乡情的拳拳之爱,应该是系列组诗里表现最充分的主题。据说湖南有个新乡土诗派。传统乡土诗,一般以地域、土地、乡村、家园定义,而湖南出现的为新乡土诗,唯因其,我们对乡土诗的理解不得不作一些校正。作为故楚之地的湖南,丰厚的文化传统源远流长,秦汉以来出过蔡伦、欧阳询、周敦颐、王夫之、曾国藩、毛泽东、齐白石、沈从文等思想文化先圣和大师,三湘四水,哺育了一代代三湘人。乡土,小处看,一处村落,一块土地,一句俚语,可以构成乡土;往大处看,一种思想遗传,一种独特的文化坚持,似乎更能体现大乡土概念,所以,包括刘毅翔在内的一群湖南诗人,他们是乡土诗人,他们也不是乡土诗人。他们追求乡土,是因为他们具有承继一种地域文化的情结。作为新乡土诗代表诗人之一的刘毅翔,一直将自己的诗歌创作置放于这种大文化、大乡土的背景。你很难说能在他的诗歌里发现许多我们耳熟能详的乡土元素,但它们实实在在又是乡土诗,不管诗歌表现的是乡村,是城市,抑或乡村城市的融汇,我们能感悟到的是一种文化,一种传统的延续和创新。在表现上,新乡土诗,似乎更重视内在主观情绪的宣泄,而非刻意关注客观的外部形态;或者可以这样说,新乡土乡土概念更具有了广泛的形而上特征,更注重精神和内心的挖掘。
 
    
假若将我走过的路全部转存给你/你还会倒在春寒中对着我哭泣吗/我在路上追着自己的影子/影子在路上紧跟着我/每一个紧跟着我的影子中都有你的影子/我潜行在你的每一个影子中/它们紧随着我  我紧追着它们/爱才会不离不弃/其实我的路还没有走到尽头/还会有春暖花开的季节/每一天都将寓含向往/寓含:你的羞涩(《潜行于你的影子》)
       我不怀疑,这是一首乡土诗歌,写给绍田村的诗歌,你能读出什么实实在在的绍田村吗?可能有一些零散印象,但更多的是一种情感情绪,一种流动的意识。诗歌里的影子是自己的影子,也是绍田村的影子,影子在路上紧跟着我/每一个紧跟着我的影子中都有你的影子/我潜行在你的每一个影子中/它们紧随着我  我紧追着它们/爱才会不离不弃。什么是如影随形?什么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当一种事物浸入骨髓,渗透血液,你才会不离不弃。有趣的是,如果我们把这首诗歌单独看,其中的影子就变成了,多么美妙深情的爱情诗。
       断断续续读过数十首毅翔的诗,包括《在路上》系列诗,其中许多都频繁出现绍田村,我不知道,对于诗人这仅仅是一个现实的地理概念,还是一个已经虚化的意象?不知道绍田村于诗人刘毅翔究竟有什么更深意义?是具象主导,还是精神主导?有一点是肯定的,绍田村不仅仅是诗人的根和乡土,更是诗人刻意创造的自我心中的希腊
小庙,最纯最美家园的象征,与福克纳倾其一生精心打造的约克纳帕塌法县奥克斯福小镇没有本质区别。《在路上》及刘毅翔其它的诗歌,俨然构成了小天地绍田村的自然史,文化史,社会史。诗人通过诗歌,力图全方位多角度反映绍田村的变迁和发展,寄托自己无尽的缱绻爱恋。当然于阅读者,我更认可绍田村就是大社会的缩影,就是大人生的背景。作者以点带面,给予我们的绝不仅仅是一个村落与一个诗人的关联史,情感史。
      我必须溶入一种开天劈雳的轰塌之中/让漂泊的影子在阳光下清澈见底/遥望忧伤的家园/空旷的回音还能再发出声音么/反复灭绝的足迹/最终能躲避死亡的追击么/最终能摆脱影子的纠缠么/面对茫茫黄昏/我想起了自己的童年/想起了在温暖的正午中备受磨难的你/沉默的时光/便不再在空旷的回音中断裂/遥望忧伤的家园/反复灭绝的足迹已植入了我的骨髓(《遥望忧伤的家园》)
    一首我非常喜欢,也非常具有感染力的小诗,款款深情,悱恻缠绵。我必须溶入一种开天劈雳的轰塌之中,诗歌由一种破坏把自己置入绝望开始,坍塌之中,诗人遥望忧伤的家园,家园是绍田村吗?其实,是不是现实的绍田已经不重要,在这个世界生存的所有人都有自己的家园,都有相同的遥望,能够触摸到的是诗人感天动地的情怀。空旷的回音还能再发出声音么/反复灭绝的足迹/最终能躲避死亡的追击么两个问句连用,这是对死亡与苦难的连环追问,荡人心魄。而接下来诗歌嵌入了童年往事,自自然然带来一丝温馨,也解答了为什么家园永远是浪游者不灭的记忆。全诗由始至终萦绕着一种能磨掉人意志的忧伤情绪,九曲回肠,爱意无尽。刘毅翔是具有忧郁气质的诗人,这种气质使他诗歌对自然环境、乡土乡情的书写充满深情,充满感动。
       《在路上》系列组诗,也有诗人对生命生存,历史与现实的思索与叩问。比如《活着,比什么都有意义》,《你应该将我的尸骨点燃》,《再次出发》等等。生命与生存,历史与现实,始终是我们无法回避的问题,无论是马克思的存在决定意识;黑格尔的存在的都是合理的;或者萨特的存在先于本质,不管你是否赞同他们的观点,存在都是一种现实。每个人对存在也许态度不一,但对生与死都有自己的认识评判标准,或昂扬向上,或消极堕落,或弥漫腐朽之味。
       "活着,比什么都有意义!"/神圣的气韵将始终哺育色彩缤纷的芳馨/辛勤奔走的影子/夜露晶莹的繁英/在走兽和飞禽不朽的胸怀/在碧草如茵的黑色广场/一股新的力量再次削弱我心灵的强旺/忘却过去吧/忘却如歌如泣的八面来风吧/从绍田村的背梁上/从沉默多年的码头/重新出发//重新出发/我要携着爆燃的种子/携着神圣的气韵/挽着你:一同上路(《重新出发》) 
    
这首《重新出发》让我想到前段时间刚刚自杀死的一位诗人。诗歌起句活着,比什么都有意义!掷地有声,震耳欲聋。应该说,这首诗歌相较前面提到的几首具有一种正面的力量,神圣的气韵将始终哺育色彩缤纷的芳馨/辛勤奔走的影子/夜露晶莹的繁英/在走兽和飞禽不朽的胸怀/在碧草如茵的黑色广场/一股新的力量再次削弱我心灵的强旺。诗人笔下,我们看不到一丝忧伤,呈现于我们眼前的是色彩缤纷的世界:辛勤的影子。晶莹的繁英。不朽的胸怀。即使黑色广场也碧草如茵。后半部分,以忘却什么,重新出发,挽着你:一同上路。诗歌犹凤凰涅槃,反映了诗人关于生命,关于生存的再认识。生命是宝贵的,活着是美好的。
     柏拉图说:爱情、希望、恐惧和信仰构成了人性,它们是人性的标志和特征。 亲情,爱情是诗歌永恒的主题,在《在路上》系列组诗中也有所表现。比如爱情诗《能让我靠近你吗》,比如亲情诗《我终于融化在母亲含笑的觉醒中了》。
    拥有你的娇羞/呐喊在脉管中涌动/能让我靠近你吗/能让我在时光击碎流星的一刹那间/使步履变得更加轻捷吗/让梦继续前行/太阳已从脉管中升起/我也已将你的娇羞化成了灼目的闪电/没有什么可顾忌的了/就让我们心系着心  手挽着手吧(《能让我靠近你吗》) 
     
或许这首《能让我靠近你吗》仍然是刘毅翔写给绍田村的诗,但我还是要把它视作一首情诗,绍田村是一个地理名词,也是一个诗人心中永远完美,永远爱恋的情人。”“拥有你的娇羞/呐喊在脉管中涌动/能让我靠近你吗这是爱的呼唤。拥有娇羞一句无限灵动,虚化的印象化为可以触摸,也因为此,才有了连续反问:能让我靠近吗?能让我......轻捷吗?情诗里的恋人与众不同,似乎与我们心目中传统的寂寞哀怨,楚楚动人的深闺淑女不同,诗歌用了太阳升起闪电等沸腾的词汇,我们感受到的是热血奔涌,看见的是一个生机勃勃,充满朝气,充满向往,充满反叛精神情人。尾句心系着心 ”“手牵着手顺理成章成为必然结局。
   《在路上》系列组诗,写给家园乡土,却远离乡土,诗人站在高处俯瞰,站在远方遥望,以一条源源不断的情绪之流,串联起了乡土和我,社会和我们。六十首诗歌,组合成了诗人人生路上的六十个站点,每一个站点都留下了诗人情感,思想的脚印。
    一个人的人生,就是我们所有人的人生。路,没有尽头,我们永远在路上。

 

 

刘毅翔的博客:http://blog.sina.com.cn/u/1981989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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