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艺谋的恐慌》这首诗,是根据以下的新闻材料组装而成。今年致力于写现实版诗歌,主要是从新闻中去组装诗歌。这是一种尝试,有无价值,目前我自己心里也没底。请读者来评评这首诗,是否有存在的价值?
张艺谋的恐慌
“恐慌”是张艺谋人生的关键词
父亲毕业于黄埔军校,是国民党员
家庭是历史反革命加现行反革命
从小被人叫做“黑五类”、“狗崽子”
当工人时,工厂通知开会:
“积极分子留下来,其他人可以走了”
全车间800人,只有张艺谋一个人得走。
后来通知的次数多了,
每到开会张艺谋就自觉拿起饭盒走人。
“我好像从来都是一个编外的身份,
是一个随时可能被踢出去的人”
做一个有用的人——张艺谋发下宏愿
人有了用,才有空隙生存,别人挤不走你
“我是抓住头发丝那么细的机会才到今天,
我怎么敢浪费这个时间?不敢。”
象一个死磕自己的人,他在一条路上奔跑
他有时跑的是一个荒野,
有时跑的是一个繁华街区,
他就一直在跑。周围总是有很多的喧嚣,
有人跟他一起跑,有人中途离开,
有人喝彩,有人向他扔臭鸡蛋,
但这些东西,好像从来没有影响他的速度
他就在跑,一直没命地跑,
包括周围说,停下来吧,停下来吧。
他听不见,他就是听不见
新闻材料:
1.习惯性恐慌
“恐慌”是张艺谋人生的关键词,若是忽略这些,就无法完全理解他。“从他个人的经历上来讲,他永远是个边缘人。”方希说,哪怕现在,“他很清楚地知道自己的江湖地位,但并不会因此而觉得安全,恰恰如此,他特别不安全。”
张艺谋的爷爷是老燕京大学的毕业生,父亲毕业于黄埔军校,是国民党员,按昔日的政治标准,他的家庭是历史反革命加现行反革命,张艺谋从小被人叫“黑五类”、“狗崽子”。
在咸阳市棉纺八厂当工人时,工厂通知“党团员和要求入党入团的积极分子留下来,其他人可以走了”,全车间800人,只有张艺谋一个人得走。后来通知的次数多了,就直接喊:“张艺谋,你可以走了。”到最后每到通知开会张艺谋就自觉拿起饭盒走人。
上大学时,张艺谋比同届同学大了差不多10岁,由于是非正式招考生,学校里时常贴着声讨张艺谋的大字报,“是一个随时可能被踢出去的人”。
张艺谋曾说:“我进工厂算特招,进工艺室算借调,上大学是破格,我好像从来都是一个编外的身份,一个不那么理直气壮的角色。除了我的家庭背景之外,这也是我压抑的原因。”
做一个有用的人——张艺谋发下宏愿,人有了用,才有空隙生存,别人挤不走你。在《张艺谋的作业》中,张艺谋曾有这样的表述:“我一开始就有这个意识,让自己迅速工具化。”工具化这个词他反复说了几遍,工具化你就会对别人有用,人有了用,有些东西就不会找到你身上,你就会有空隙生存。“工具不是个坏词儿,有用也是我们这一代人深入骨髓的价值感。”张艺谋突然声音一沉,脸上浮现一丝笑意,“恐怕我今天也有这个嫌疑。”
“张艺谋是特别注意他的价值的,哪怕最开始为了自保做一个工具,那也是个价值。一个停下来的导演是没有价值的。”方希说。
2.奔跑
方希曾问张艺谋,“有没有想过哪一天可以把脚步放缓,甚至站住,看看,想想。”张艺谋说,“没有,我不能,我现在没法想象,就是我脑子里没有出现这样一个画面。”
他解释,他们这一代人接受的教育,不会善待自己,不懂得享受。回想经历,一步一步碰上好机会,同代人比你有才华的不少,上一辈人就更不用说了,“你还在浪费时间?虚度光阴?说不过去。”另外,“我多少次都是抓住头发丝那么细的机会才到今天,我怎么敢浪费这个时间?不敢。”
方希慢悠悠地说:“我想起张艺谋,老想到他在一个公路上奔跑的场景,在一条路上,有可能跑的是一个荒野,有可能跑的是一个繁华的街区,我就觉得,他一直在跑。然后,周围总是有很多的喧嚣,有人跟他一起跑,有人中途离开,有人喝彩,有人向他扔臭鸡蛋,但这些东西,我觉得好像从来没有影响他的速度。”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沉默了几分钟:“他就在跑,一直没命地跑,包括周围说,停下来吧,你他妈老跑,傻X不傻X啊,或者说,停下来吧,也许你会跑得更好。他听不见,他听不见。”
“这个痛苦在哪儿呢?你的这种奔跑,不意味着你无限接近佳作,你跑得越快,可能越背道而驰。但是,他奔跑的姿势和速度是没有改变的。像我这样的看客会说,首先我很钦佩这样的态度和坚持,其次,我认为就是瞎跑,现在又开始瞎跑了。”
3.把自己磕死
参加完5月举行的戛纳电影节,张艺谋的《归来》之旅结束了,不在片场的日子里,他通常待在位于北京东三环的工作室,从中午持续到凌晨2点,工作“分秒不休”。
张艺谋以倒计时的心态工作,拒绝一切电影之外的东西:社交、应酬、休假、旅行。晚上回家继续看碟,有时候一口气看10张,凌晨5点睡,上午10点起床继续。
在方希眼中,张艺谋永远是“一直在死磕自己,真的要把自己磕死”。
张艺谋的文学策划周晓枫抱怨,跟张艺谋干活,相当于接受某种程度的劳动教养。锻炼之后面对两种结果:“或什么苦都能吃,举重若轻;或因工致残,生活不能自理。”
张艺谋爱开会,眉飞色舞,神采奕奕,激情澎湃,手舞足蹈。方希曾亲眼见过一位知名剧作家“已经没法反应了,因为消耗得太多了”。
王斌是张艺谋早期电影的文学策划,合作过《活着》等电影。王斌记得,那时候常听到巩俐站在楼道里扯着嗓子喊:“各位‘经理’,开始运动喽!”会议经常开到凌晨3点,大家困得都睡了,“艺谋对这一切仿佛视而不见,继续逮着还在那儿硬挺着的葛优和我神侃。”葛优扛不住了,躲进角落,把剧本往脸上一盖,背面写着两个字:“活着”。
《活着》有大量的皮影戏,夜戏很多,严冬12月份,有一天,天快亮的时候,整个剧组一二百号人全都睡着了,巩俐裹着军大衣也睡了。“艺谋还想干,可是大家都干不动了。艺谋只好像条狼一样的,一个人很孤独地走来走去,走来走去。”编剧芦苇说。
北京电影学院院长张会军是张艺谋的大学同学,认识36年,是非常交心的好朋友。他印象中,张艺谋时常“把编剧给弄跑了,那真是好多编剧。N多编剧,N多副导演,最后熬得呀,说导演,我们不干了,我们不行了。”
《山楂树之恋》的男主角窦骁接受《人物》的电话采访,他记得当年“所有的戏都是20遍起”。有一场戏,静秋到医院问老三是不是得病了——实拍92遍,不加提前练习的20遍,总共演了112遍,从上午11点拍到了下午6点,“最后真的都不知道自己嘴里边在交代什么词儿,我说的词儿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