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密。
多个我同时给你写信。
在这个蜷缩着的黄昏我放弃了晚餐
我坐在沙发里,膝盖生出了火花。
还不能起来。
我必须小心守护着我的火,因为那里面有你。
内心的我是试图走向你的。我是说那团火
使我风湿,阵阵隐痛,有时灼烧,有时是肺的痉挛
——我是说你。
我成了一副无用的软骨挪动着昨日。
一个沉沦的我在给你写信
告知我的悲伤
但又有另一个具威胁性的我进入了你
探得你羊肠里延伸的两岸的神秘——你在内心豢养不同国度的马匹和羊群。
一个臆想的我追逐着你的鞭子,
“三个艾琳尼亚人。逃进小树林。”
多个我因此而嫉妒,疯狂。
尽管事实上我一直焦虑而忧伤,此刻
我还徘徊在我的黑色幻术中,我在给你写信。
我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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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6日:“计划给密莱娜写信。三个艾琳尼亚人。逃进小树林。密莱娜。”/卡夫卡书简
假如最后是卡夫卡得到了天平两头。
那个跋山涉水的是上帝。
他途径的地方,焦虑和激情而使苦难的舌头伸入了尘埃里——
(这事关卡夫卡的不幸。)——人们信赖他袒露出的喉咙,
相信内部流动的一个谜传送着某些不为人所熟悉的讯息。
在肌肉,肠子与血管包围的地方,这个作为人的骨架,从一开始
就被扔在了遍处荆丛的人群。
他们或也相信路上会受主恩泽,被眷顾和怜悯,并请求
能有幸在上帝的羊圈里返回真实的身躯。(而所谓的真实要求你交出所有耐心)
:“或许你会需要栅栏。”
:“但你又不是先知。你不能轻易代言一朵灵魂的不幸,即使它褶皱,枯萎,倒毙......”
:“倒毙!但.......”
不!——
不管任他们头上的野马如何飞奔,在混乱的发里积聚的闪电可以证明
所有时间的衰朽都依附于翅膀;证明粮食与精神皆不与人所关心。
非为了爱,只是出于欲而不愿释手自由,并反将真理捆缚在呼吸的低空
出于悲悯,上帝的眼泪一滴滴落在他心头一片苦难的海洋。
内省的卡夫卡深陷这种眩晕,而另一个清醒的卡夫卡却在灵魂受难时悄悄掳走了他浪花的果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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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人相比,动物对我们更亲近。这儿有道栅栏。我们同动物们的亲缘关系要比同人的亲缘关系更轻松些。每个人都生活在他随身带着的栅栏后面。正因如此,现在人们写那么多关于动物的事。这是一种追求自由的自然生活的表示。但对人们来说,天然的生活就是人的生活。可是这一点大家看不到。大家不愿看到这一点。人的存在太艰辛了,因此人们至少想在幻想中摆脱它。而今天人们走得更远。人们回归到动物。比起人的存在来说,这要简单得多。平安无事地藏身在人群中,人们穿过城市的街道去上班,走向饲料槽,去寻找乐趣。这是一种用圆规严格圈定的生活,如在事务所中的生活一样。不会出现什么奇迹,只有使用说明,表格和规章守则。人们害怕自由和承担责任。因此人们宁肯在自己搭造起来的栅栏后面窒息而死。——Kafka.
喉咙哽着一根刺,天久久黑不下来。
白日的头疾总会在夜间得到治愈。他的意义就在于
黑夜炮制出的沉默的翻滚,劲风
出没于他意识的狂草,在河流中盛举喧哗。
他有至善的理想——一种死。——曲折的狭缝中穿行求生。
前额不停颤动。这些在工厂重复绝望的日子
“生活就是一场死去的过程。”
他语境里的进行时态,掺杂着爱情破碎尖锐的片段
不幸只是一时呓语,血液往透明处流动。已没有比这更好。
人们是无知而变形的,对这些人索取真理,另外一些人
他们迫切需要乡村医生的针筒,在他们体内
注射缓解死亡的药剂。
然而波浪休止在停滞的云间。天始终不黑。
傍晚点燃了火刑的柴垛,绸裙的拒绝穿过乱叶飞旋的轨道
在他失聪的耳朵里把虚无扩展成另一个幽灵的城堡。
这个夜晚不达的时刻,他头颅里的石块巨大
不真切的安抚。孤独。
所有,
这一切,
都只因他无法完成的一个闭上眼睛的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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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把事物拍成照片。是为了把它们从意识中赶走。我的那些故事是一种闭上眼睛的动作。——Kafka.
始终有个“他”爱着内心的囚徒。
一个人却不是同一个灵魂。今天
他意识里制造了一场台风,如预告的天气一样,暴雨。
空气患了病,人群像甲虫四处逃窜,
广场灰霾,冷抒情中拖出一声声细小的颤抖的呻吟。
他挺立如雕像淋着雨,四肢僵硬。
有个奇异的现象是:
他早已死去,但他的存在一直都在拒绝死去。
冷漠的石头静默了几许。此时雨停。
一种平静,老树倾斜的腰杆得到喘息。
下水道储满波涛安抚他澎湃之心,灵魂的风流溢
从一级一级潮湿的台阶,漫过他石刻的命名
浸入历史足心。墓志铭。他肉体的祖国某个被石化的穴位。
终于抵达。
他古老的肺唤醒一种忧伤。不幸。
但爱值得被延续。
自凋落的琼花里裁剪一块新布,装饰体温,肾上腺素。
风刮走的栅栏,残破的影子雕刻蛇的纹章。
蛇是被扭转的险情。从此,这便是他的标记。
——内里是善,以危险的信号包装——
他亦是自己的刻刀,并由此成为一枚最瘦的幽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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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个人怀着全部忧虑和恐惧,它们活跃得像蛇,我一个人在不断地看着它们的内部,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它们的状况。——Kafka.
红浪,而使他肺里的癌成为必须。
又一次他被自己骗了。
如鲨鱼暴戾的本性,小说家巨大的胃无法托善
主人公被窘迫地逼走在悬崖
与天平的周旋被世人无视的秩序所审判
——“既然你被赋予了生的意义,就要受尽死之必须。”——
最真实的愿望已被褫夺。
他双手探入蝙蝠的洞穴打捞昔日的骨头,他的手
时常被笔锋所伤,甚至怀疑黑夜企图混淆的
君主,守墓人。
他小说家以外的另一身份。
这样的时刻,时间以彻底的追问涌入了脉冲
——我是谁?我成为谁?——存在的奥义被推入无底的渊。
——我看见谁?我复制着谁?——而黑夜的白光孱弱。
世上本无终极。而祖国,终究
是丢失了。
“他”灵魂倒向下跪的势力,屈服于伪善的真理
得不到“她”赐予的泉,“他”红成一片。
他终是用死亡矫正了黑夜,却在不治的肺里丢失了意义的终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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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总是无法理解,几乎每个有能力写作的人都可能在痛苦中将痛苦客观化,比如说使我在悲苦中——也许此时满脑的悲苦还如火燎一样——居然能端坐在桌旁书面告诉某个人:我不幸。不错,我甚至还能更进一步,根据自己看来似与不幸毫无相关的天赋才华用种种花俏的词藻,或直截了当,或拐弯抹角正话反说,或奏起联想的交响乐,在笔底尽情地发挥自己的想象力。而且这些并非谎言,并不能止息痛苦,只是我的力量的残余,是痛苦在显然已经耗尽了我的一切力量甚至扒开了我的身心底层的那一时刻手下留情给我剩下的一点力量。那么这是一种什么残余呢?——Kafk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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